“哟呵，小姑娘脾气不要这么大嘛！”许泽笑。
  “大你妹！我是小姑娘，你丫就是小鲜肉！不，小白脸！”
  许泽摸摸鼻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
  不就叫了一声“小姑娘”，至于吗？
  女人呐，真是奇怪的生物。
  许泽表示：小爷永远不想懂！
  “不说话，那我走了。”谈熙迈步。
  “别啊……”许泽挡住她的去路，“找个地方聊聊？”
  “这里不行？”
  “人太多。”
  谈熙目露警惕：“你想聊什么？”
  许泽没出声，只用嘴型。
  谈熙看懂了。
  他说——大学生特种兵。
  谈熙沉吟一瞬，“去训练场，那里人少。”
  “成！”许泽应得爽快。
  夕阳西下，金橘色霞光为云朵镶边，风过，惊起一阵热浪。
  已无人迹的训练场上，一男一女并肩而行。
  “说吧，聊什么？”
  许泽吹了吹额前耷下的碎发，“你应该清楚这次军训的目的，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
  “谈熙，你认真点！”
  “我看上去不认真吗？”
  许泽转头，定定看她，“对！”
  谈熙止步，回视：“好，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很认真。”
  许泽目露审视，半晌，不由再次确认：“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确定。”
  “你难道不想成为一名特种兵？！”许泽只觉不可思议。
  谈熙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你，没有铁血军人梦。”
  “你知道成为特种兵的意义吗？”
  “愿闻其详。”
  许泽抖擞精神，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种骄傲，“首先，你可以穿上特制的迷彩作训服……”
  谈熙嘴角抽搐。
  “咳……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今往后，你就跟其他兵不一样了！”
  “哦。”
  “你会接受最尖端也最残酷的训练，执行最艰巨也最危险的任务，每时每刻都在冒险，每分每秒都可能献出生命。但你的死却不会毫无意义，可能会得到勋章，也可能葬入烈士陵园……”
  谈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搞得像要去自杀一样。
  许泽却完全陷入自我的世界：“成为特种兵，你可能昨天还在非洲维和，今天就置身中东抵抗极端恐怖组织，多刺激？多有意思？”
  男孩儿两只眼睛都明亮起来，似火星燃烧，灼烫逼人。
  谈熙：“这就是你一定要成为特种兵的理由？”
  “不止！这是一种荣耀，可以让人飞蛾扑火。”
  “……哦。”
  “你就这种反应？”许泽见她一脸平静，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激情澎湃、热血沸腾，不由大失所望。
  “不然？”
  “好歹附和几声啊！”
  “哦，你说得很美好，也很生动。”中学作文应该拿过满分吧？
  许泽神情一振：“那你有没有心动？”
  谈熙摇头，“我是个俗人，最讲究实际，喜欢衡量得失。换句话说，我的付出是要看到回报的。”
  “你不付出怎么知道有没有回报？！”
  “所以我会先预估。就像投资经理人，他们在决定一项投资决策之前，往往会进行大量数据分析，其中包括未来收益、风险程度、整体影响，以及可持续发展潜力等方方面面。”
  许泽心下微沉：“你想说什么？”
  “我是个商人，唯利是图，又贪生怕死，所以无私奉献不是我的风格，我也不会勉强自己去做根本做不来的事情。你觉得，像我这样，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特种兵吗？”
  许泽哑口无言。
  其实，他很想说，你不用这么坦白，把自己贬损得一无是处。
  可谈熙心里清楚，她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商人逐利，从不以为耻。
  说她狭隘也好，自私也罢，上辈子不曾“以德报怨”，这辈子就更不可能。
  军人的职责，她担不起。
  特种兵的荣耀，她也承受不住。
  所以，还是商场更适合她。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同样有意思得很！
  许泽深感挫败，“我说你这个人，咋就油盐不进？！”
  “呵……”谈熙冷笑，上下扫他两眼，“我成不成为特种兵，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追梦的权力，也有选择的自由，两者并不影响。所以，你凭什么来干涉我？”
  许泽气到几欲吐血，对上谈熙冷静沉凛的眼神，又强制按捺下来。
  硬声道：“最新消息，前面十天以普通军训方式进行，也就是我们现在这样。之后，会从中挑选出有潜力者接受剩下十天的高强度突破训练，最后和西南军区的特种队伍进行一次实战演习，合格的小组将正式纳入特种兵储备队伍，继续接下来的各种训练及考核。”
  谈熙琢磨半天，仍然不解：“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泽翻了个白眼儿，伸手虚搭在她肩膀上，“小姑奶奶，你听清楚了，实战演习是以小组的形式进行，可以自由组合。一旦小组阵亡，那么组里所有人都会被pass掉，懂了吗？”
  “你想让我加入？”
  “当然，据我观察，你综合素质不错的。”
  “呵呵……谢谢夸奖。”
  “不客气！”
  “手拿下来。”谈熙沉声。
  许泽嬉皮笑脸，“我就搭着，除非你答应到时候跟我一组。”
  夕阳将二人影子拉长，在空旷的训练场上，颇有种相依相偎的即视感。
  而这一切都落入不远处两双黑眸之中。
  时璟啧声：“老陆啊老陆，前方情敌出没，你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