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离被冷落了八天的小暴脾气“蹭”地一下给点燃了。
  “我伤好没好就不劳季少你操心了，你这日理万机的，还是别在我这个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的好。”
  暴躁的顾九离压根就没察觉出自己这番下意识的呛声里，带着几分被冷落的委屈和抱怨。
  她就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儿嘛！
  你情我愿，商量不出来结果，那也不至于甩脸子摆脸色玩消失吧？
  季如尘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还惯得他的！
  季如尘也没想到顾九离语气这么冲，一番好意被这样呛回来，他丢下一句“随你”就挂了电话。
  顾九离错愕，看着黑屏的手机，良久磨着后槽牙道：“季如尘，你大爷的！”
  被季如尘气到，顾九离坐在车里连切了好几把西瓜才稳住情绪。
  刚走到事务所大楼门口，就碰到一个身穿灰蓝色工作服的农民工。
  怎么说呢。
  在帝都这个地段，有些东西都是默认俗成的存在。
  西装革履的精英世界里光鲜亮丽，容不得的一点点灰尘污垢存在。
  而劳动人民被生活压迫蜷缩一隅，从不愿主动走进不属于他们的世界，生怕被异样的目光看待。
  两方诡异协调，相安无事。
  所以一大早在这里看见一个满身灰尘和机油污渍，脸上写满风霜的沟壑，神情拘谨而又不安的农民工，顾九离还特意多看了几眼。
  但就这几眼，吓得那个农名工怯懦地缩了缩脖子。
  顾九离冲他安抚地笑了笑。
  那个农名工憨厚老实地也回以一个善意的微笑。
  走到感应门的时候，顾九离特意在门口站住，“这位大哥，你要进来吗？”
  这个沧桑的男人涨红着脸摇摇头又点点头。
  顾九离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做决定。
  片刻，只见这位农名工脱掉自己的不知走过多少泥泞和工地的鞋子，踩着里面的袜子，红着脸局促不安地走了进来。
  顾九离好像没有看见他这番妄自菲薄的教养，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按电梯的时候，顾九离礼貌地问了句，“大哥，请问你到那层？”
  农民工：“大妹子，你知道那个齐......齐天事务所吗？”
  拗口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口音。
  幸好顾九离语言天赋不错，大概听懂了这句话。
  齐天事务所？
  顾九离按下电梯楼层，“大哥是来找律师代理案子的吗？”
  “代......理案子？”
  这位大哥理解的有些勉强，可能稍微专业性的词对他来说理解有些困难。
  顾九离换了一种问法，“大哥是找律师打官司的？”
  这下听明白了。
  憨厚老实的男人瞬间红了眼睛，脸上呈现出一种质朴的愤怒和绝望。
  “俺......我是想找律师给我儿子打官司，我......”
  看来真的是出了什么令这个男人难以承受的灾难。
  不然他怎么可能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下去了呢？
  刚好楼层也到了。
  顾九离递给他一张纸巾，“我就是这家事务所的律师，大哥你有什么案件可以说给我听，或许我可以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