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忍耐一下，先放弃霸王硬上弓什么的……这总可以吧？”
  “不行，你就是说出天女散花来，我也不能让你再祸害楚歌！”
  很多年前，他们经常这么吵架，谭鹿霸道、势在必得，林浩倔强、脑子好使，每次都是叶轩一当和事老，最后折中一件……可这一次，叶轩一不在这里，这也不是能和解的事情。
  “真的不行？”
  末了，谭鹿似乎还是不死心。
  “绝对没商量！楚歌他是江家的管家就是我的家人，不是阿猫阿狗可以随便送人情，且不说他跟了你根本就是羊入虎口，就说他是有思想、可以自己决定人生的人，我没有权利出卖他的人生！”
  林浩的拒绝一如既往的果断。
  “哦，那如果他自己愿意呢？”
  “怎么可能？”
  不知怎么，林浩看着男人脸上危险地笑容，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们太熟了，数的已经到了了解对方过头到自己感到厌恶的地步！
  争执仍在继续，多年不该的针锋相对就像延续了几个世纪一样理所应当，林浩被他气得想用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这家伙的脑袋，不过，争执却被意外叩门声的打断了——
  “林先生，晚餐……”
  楚歌怯生生的站在那儿，青涩的视线极力避开那个大灰狼在他身上的视奸。
  他手里端着个挺大的托盘，里面有精致的小菜，四菜一汤，两份米饭，两双筷子……和平日里家里厨房做的那些精工细雕的东西不一样，比较家常的炒菜带着好像儿时母亲的手艺一样淡淡清爽的香气。
  “你做的？”
  就连林浩都显得有点受宠若惊，楚歌是管家又不是大厨，居然有这手艺，可比他做的那些精致多了……大部分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大概都比不上吧？
  “恩。”楚歌蹲在地上，帮他们一一摆好，他不愿告诉林浩这些都是他对面那个男人下午说非要他做的晚餐，他不想他们不停的争执吵架、甚至拼命，因为下午谭鹿说，他能找回小少爷，还能帮林浩搞定眼前江家的乱状，至于条件……楚歌紧紧地抿着嘴唇，就像是依旧在做心理斗争，可既然他饭也做了、人也来了，答案就已经想好了才对，“林先生，我有事想跟您说，就现在。”
  “啊？那你说——”
  林浩歪着头看他，本来想赶紧让楚歌出去，减少他们的接触才是最好的保护吧！他想不出当着谭鹿的面，楚歌会想跟他说什么，不过那通红的脸、表情还真是怪怪的，那就说吧……如果是怕他被当成交换送给这家伙的话，那现在就可以给楚歌吃一颗定心丸，他绝对不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
  却不料——
  “我愿意跟他交往……那个、就、就只是先交往试试，先不结婚，你别担心，我今天下午跟他聊天，发现挺聊得来的，所以我觉得……也许，也可能没我想的那么坏……”
  楚歌不太会说谎，尤其对上林浩那双犀利的眼眸，说的坑坑巴巴，眼神左躲右闪。
  “楚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浩拍案而起。
  “我知道啊，我、我……是自愿的。”
  楚歌把眼睑垂下。
  小少爷是在他的手里丢掉的……一想到照片里，小少爷浑身是血的样子，这些天，他一夜一夜揪心的睡不着，再怎么说，他也难辞其咎。
  如果这么做，能把小少爷换回来……
  “不行！我不同意！”
  林浩又不瞎，这不明摆着么……一定是他回来之前，谭鹿这个混蛋又给楚歌灌输了什么鬼东西！
  “哎，我说林浩，你这就不对了，刚才你还说楚歌能独立思考，你这个外人不能左右地……现在是他自己同意的，你这不是出尔反尔么？”
  难得有点转机，谭鹿当即不干了……他们俩，掐架掐习惯了，厮杀也杀习惯了，一局部队拍案而起的人，可不止林浩会！
  “你们不要吵了！林先生，我心意已定了……上次您不是说我的感情，我跟谁在一起，都是我自己说了算，您绝不会逼迫我么？我愿意跟他走，求您成全！”
  “扑通”一声，楚歌跪下了。
  林浩和谭鹿面面相窥，林浩没想到他会这么倔强，大概谭鹿也没想到他会为了别人做到这种地步……
  “好吧，我知道了……楚歌，你给我听好了，他答应好了只是谈恋爱，如果你接受不了或者他欺负你，随时都可以回来，不准把自己当成是卖身！明白么？这儿是你的家！”
  林浩被逼得没办法，也只能点头，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恩。”
  楚歌低着头，眼眶里的晶莹这一次并没有掉下来……小少爷是在他眼皮底下被掳走的，不担起这个责任，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心安。
  “好了，宝贝，你先出去吃点东西吧，我们还要再聊一会儿，晚点儿我过去叫你，带你回我住的地方……”
  谭鹿心疼了，把人扶起来，怀里的人对他的畏惧其实丝毫没有减少，还在颤抖，让他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以他的身份，一次硬闯、两次潜入都好说，可他不能总往江家跑，这对谁都不好，他和林浩心知肚明，所以他只能把楚歌带走，他倒是很开心，不过林浩的心情可就没那么好了。
  “说吧，这些你得全力帮我了吧？”
  ——打从楚歌再次从外面关上门，林浩的脸就始终阴着。
  所有肮脏的事情，都不想染脏楚歌那样的人的心，两个人心照不宣。
  “其实，这出绑架的背后有四个人，目测是四股势力。”谭鹿心满意足的捡起林浩刚才掉了的那支烟，很无所谓的重新点着，抽上了，他们之间没那么矫情，只是这个答案远远出乎了林浩的预料，听得他眼皮狠狠的抽了一下，“江毅龙想要收买你们家那个小少爷，所以小少爷就趁机给他打电话，两人策划了一处假绑架，江毅龙平时跟我有些往来，主要是让我帮他铲除异己，尤其是江家的产业在国外的部分、他经常鞭长莫及，这次他也希望不用自己的手下比较安全，所以他付了我一笔酬金，当我知道楚歌跟江悦帆在一起的时候，就授意你们家那个小败家子儿先把楚歌支走，因为我当时还在墨西哥家里，不亲临指挥我不放心、怕他们误伤了楚歌……然后就顺理成章得手了！只是没想到，刚得手，就收到一个电话，说是人不要交给江毅龙，这个肉票他要了，让我先保管起来，佣金已经转给我了，他会派人来安排。电话，我让我手下养的黑客查过，查不出，转了好几个国家的平台、而且从一开始就是虚拟账号，声音也用了变声器，只能隐约判断是个男人，那天我的账上多了五千万美金，汇款人的身份我查了，是个在银行附近摆摊儿的小贩，肯定是花钱雇他做的，没法查！”
  “所以，五千万就把你收买了，你就把第一雇用人给出卖了？”
  林浩不置可否，冷笑和嘲讽的意思倒是挺明显。
  “不是，最初就是好奇，想看看热闹，所以我就跟江毅龙谎称到手的人质不知道被什么人借走了，我正派人全力追查……反正看看好戏，要是无聊的话，就再谎称‘人找到了’给他送回去不就完事儿了么！“谭鹿耸耸肩，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林浩嘴巴刻薄，再说了，他也确实是抱着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心思才巴巴的从墨西哥跑过来、哦不，他也是听说林浩回来了，想来看看林浩的热闹，所以林浩骂他，也不算背黑锅，只是后面的事儿，就不光是热闹那么简单了，“来了个女人，主动联系我说是‘她的主人派来的’，要看人，还报了给我汇款的账号，既然有凭有据我就带她去见了……”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知道来路么？”
  “年轻女人，一口流利的中文和英语，看体型和肤色应该是中国人，但也不排除染发的可能性……他带着舞会上用的夸张面具，看不到脸，找只能确定如果再见到她，我能听出她的声音！你们家那个小败家子就是那个女人拿鞭子抽的，你家小少爷没见过我，那天我也在外面没露面，毕竟最后这人给谁还不好说，我给自己留点余地，里面有我的保镖看着，结果人就被他打成那样了……”
  谭鹿无奈的耸耸肩，倒不是推卸责任，林浩在电话里说的对，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小破孩儿，杀了或者放了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他犯不着……谁能想到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会这么变态。
  “她和给你打电话人不是一伙儿？”
  知道江凤煜就是吃了些皮肉苦，林浩到没有楚歌那么软的心肠，那小子自己作死的，受点罪长长记性不是件坏事，但让林浩一脸质疑的是——刚才谭鹿曾经说过是四股势力，也就是说打电话的男人和这个女人被他分开看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对于这种危险的人……一个蛛丝马迹他都不能放过。
  “呃……说到这个，谭鹿收起了眼底的无奈，突然谨慎起来，能让这个玩世不恭的疯子突然这么一本正经，林浩也本能的吞咽了一下，“她离开前，我听到她曾经打了一个电话，就说了短短的几句，我能捕捉到的几个关键字是‘药从非洲弄来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会所里动手’‘江家的花心少爷’……”
  现在，无疑……这几个词和江凤煜身上发生的事，完美接轨。
  “呐，谭鹿。”
  “有话直说！”
  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涉及到“sel”，谭鹿也没打算置身事外，当年的黑锅和耻辱，他早就想好好清算一下了！
  “两个事儿！第一，好好对楚歌，我把他交给你，是因为如果不做点什么，他会一直愧疚、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儿，这全都是你害的，所以你要负起责任，让他开心点度过这个难关，不是为了情报把他卖给你！所以，我会经常跟他视频，如果让我发现你对他不好，那我们什么交易都没得谈，天涯海角、我拼上性命也会把人追回来……这是我对家人的态度！”
  “好，没问题！”
  “第二个事儿，你先别暴露，我们放长线钓大鱼……”
  “那你家小少爷你不要了？”
  谭鹿错愕的看着一脸意味深长的林浩，道理他懂，这个女人肯定不是boss，如果现在把江凤煜放出来，那肯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暴露了，那个女人也绝对不会再冒头，他当然愿意放长线……可是那个小少爷金枝玉叶的娇气，一直放在他那儿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看林浩保护楚歌的态度，江凤煜要是有个好歹还不又跟他拼命？
  谁知，林浩一挑眉，严肃中……那不是俏皮，而是残忍，不知对别人，也包括对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