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关大厅，武姜划破双手，将自己的血液放入木粉和草粉混合的药灰之中。
  而这些药灰，将被她做成一支支焚香，在整个岭关上点燃。
  “武姜，你真的要这么干吗？即便是你，失血过多也会伤及身体的。难道靠他自己，就不行吗？”
  流川抱着捣药的药盅，空洞的眸子中，都流露出了担忧之色。刚刚大家分散，他也就一直，都跟着武姜了。
  而此刻他话语中的“他”不是别人，正是墨临渊。
  他知道，武姜就是想帮墨临渊，不然也不会……
  “你以为我是为了帮他吗？”
  武姜面色有些苍白，笑容却依旧亲和。以前她对流川有偏见，因为他不是自己人。
  可如今这层隔膜，都仿佛消失了一般。
  “难道不是吗？”
  流川反问。他早就看出来了，武姜对那个人，真是稀罕极了。
  “当然不是，”武姜摇摇头，“他恐怕早有对策了，没有我，也能挡住这次的进攻。我只是想为岭关的其他人，做点什么而已。”
  极乐花，巫族夜氏的代表。
  而她同样，也是夜氏的一份子，尽管她自己，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这场苦难是巫族带来的，对于他们这些站在上面的人而言，它的伤害微乎其微，因为无论是她还是墨临渊，都足以保护自己。
  那些真正受苦的，是处在最底层的士兵们。
  他们同样有家人，同样有自己想做的事，自己渴望的未来。
  “有了极乐花的解药，至少能让那些被迫服用药物之人，恢复清醒的意识，由他们自己来选择，为了什么而战。”
  而不是成为，夏以琳手中的傀儡。
  相对的，整个岭关的损失，也会减半。
  “你何苦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去伤害自己呢？他们……”
  流川不解的望着武姜，他是巫族，从小接受的便是利己主义，一切以自己为先，以巫族的利益为先。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根本无需过问。
  “流川，世界不是一个人的世界，站在上面的人，就该多为他们考虑。何为领袖，这就是领袖。”
  武姜笑了笑，记忆中，那个在重华宫的夜晚。
  少年站在一箱箱证物面前，告诉了她民生疾苦，教她何为上位者，当做之事。
  那时的她不甚理解。
  而此刻，她已然有了，跟他一样的想法。
  药灰被倒入压膜，做成一根根高香，这些高香中有特制的草药，还有她的血液。
  既然无法挨个涂抹，那她便只能采用空气弥漫的法子了。
  “走吧。”
  武姜与流川走出大厅，眺望着血与火的战场，少女苍白的脸色，都泛起了一抹亢奋。
  战场总是，能让人热血沸腾呢。
  “姜儿，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叶玄的身影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武姜面前。
  他微微喘息，有些狼狈，似乎已经寻找了她很久很久。只是他却对于少女和流川手中高香，露出疑惑的表情。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解开极乐花之毒的法子罢了。”
  武姜平静的说道。
  “只是这个法子，恐怕很难常用。”
  然而，就在武姜与叶玄说话时，一道惊呼声，却从流川口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