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舔卷毛与大佬二三事_39
作者:
十心央 更新:2021-03-14 08:28 字数:2073
第20章 炒面
意式风情建筑,修缮保存完好。落日余晖朦胧笼罩下,仿佛回到这里还是意租界的年代。
侯岳侧靠在墙上,食指的指甲很短,此时指甲缝里扣墙扣的塞满红土。越扣越心急,他琢磨着,这人走再慢一分钟也该跟上来了?
一撮卷毛率先伸出拐角,随后是一双眼睛。
刘五站在银杏树阴下,垂头看着地面,像是罚站,又像是在反省。慢慢消退的彩霞把他半边身体照了个色彩斑斓。就连脖子上系的那个荧光绿的领结,骚气的也格外好看。
侯岳不由自主的已经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依旧斜靠在墙上,一条腿斜斜伸出去,好像两三米宽的变道都放不下他的大长腿,另一只脚勾着脚腕上,很闲适自在的姿势,他扭头眯眼正对西面。
“嗝!”
侯岳见人发呆发的要立地成佛了,于是用舌头打了个响。
刘五突然抬头,眉峰锐利,脸上每一块肌肉都显示此人很紧张,甚至有些恐慌。
侯岳慢慢站直身体,他怕是天暗了,自己看的不够透彻。一个人的情绪反差怎么会如此大?
只是几秒,刘五恢复如常,不笑的时候,从来都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侯岳立在原地,两手插兜,问:“干嘛呢?”
天渐渐暗下来,靛蓝色的天空,只有最西边镶着一条金边,刘五站在树荫下,没有路灯,整个人只留一个黑灰的人影,“马上回去。”
侯岳火的莫名其妙,语气不好的问:“谁让你走了?”
刘五转了一半的身体又转了回来,黑灰的影子没表情,只能看清做了个半身旋转动作,“去健身?”
侯岳张嘴想说“对”,只是话碰到唇粘膜就黏住了,他张着半张嘴,不解的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站在阴影里特别酷?”看不清脸,更别说表情,很瘆人,又让人不安,至少侯岳这么觉得。
刘五带着笑意问:“那,我该站哪里?”
侯岳一时有些心烦意乱,感觉他俩的对话既傻逼又有哲理,矛盾的有些刁钻。他烦了,又不想掉头走人,“你敢往前走两步吗?”
刘五听话的向前走了两步,这次变成前半边身体在亚光里,后半边身体依旧在越来越浓重的阴影里。他甚至有所感的回头往阴影里看了一眼。很形象!就像如今的他,一半亚光,一半阴郁。
即使前方有一个金光大盛的太阳,他也只分到几米外的余光余热。
侯岳急了,骂了句“傻逼!”跨大步直接向刘五走去。步子大,脚步急切,带着火|药味,呼啸着冲向刘五。
刘五完全出于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又退后之前的状态,只是他还没站稳,侯岳的大长胳膊直接抓住他,强横不讲理的一把将他拉出来。
侯岳甩开他胳膊,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又干了件不知所谓的事。一时尴尬的想踹树,“你他妈跟着我干嘛?不用上班?”
刘五紧绷的神经,被侯岳一凶,全都“啪啪啪”断了,全身立刻松懈下来,慢慢勾起嘴角,弯起月牙眼。
他这样,好像也安抚了烦躁的侯岳。
“靠!神经病!滚回去上班!”侯岳有些不知所措的骂了几句,转身大跨步走了,斜挎包在身后一颠一颠的,很快消失在拐角。
人不见的很快,快到刘五几乎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蓦地消失,他忽然大喊:“用不用护送?”
脚步声由远及近,几秒后,拐角处探出一个卷毛脑袋。
侯岳多半个身体躲在墙后,他先低头看了眼手碗上的运动表,随后抬头看天看树。
刘五不明所以的也跟着他的动作一起看过去,什么意思?
侯岳突然喊:“哎!看!”他抬手一指刘五头顶正上方。
刘五茫然的仰头看侯岳指的位置。
“咔!”
仰头的瞬间,整条街的路灯乍然亮起,整齐划一。
明亮的灯光,照的仰面朝天的人,一脸璀璨。
刘五一直仰着头,嘴角慢慢勾起,两只眼睛留着一条细缝。一瞬间倾泻满身的光,明亮如白昼,驱散裹挟他的阴影,也驱散了他心理的灰。
再低头,那颗卷毛脑袋已经不见了。
他站在原地始终保持浅笑定定望着拐角处,总有种直觉,说不定什么时候,那颗脑袋又能冒出来。
实际是,男人的直觉从来都不准。
侯岳的喊声从不远处传来:“滚回去上班!”
刘五一愣,前后左右赶紧看看,还真有人闲的蛋疼在看他。转身,飞奔回二四五。
他贪婪的想,他来人间一趟,他怎么就不能看看太阳!
只是,在这之前,他要把自断的羽翼接上,把执着拖他入泥沼的人,按进沼泽最深处,永世不得翻身。
晚上九点,侯岳才回二四五。为了清空思绪烦乱的大脑,在健身房一通不停歇的折腾。t恤前后大片汗湿,额头的牛舔卷毛也打了绺,脖颈上泛着水渍。衣服汗湿,包在手里拎着,累脱了的身体强撑着,走起路来难免有些松松垮垮的。
但是看在一其他人眼里,配上他盛气凌人的气场,那就是拽!
不止拽!运动后的侯老板荷尔蒙爆涨,溢满整间酒吧,甚至盖过了空气中弥漫的酒味儿。
老顾客借机搭腔:“侯老板,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刘老板了,平时我们来这儿,刘老板可是都会陪我们喝上一轮的。”
侯岳累的嘴唇都在打哆嗦,也实在懒得应付这些姐姐,端出标准微笑,抬手招来小二:“刘老板长提起您,前些日子,他从国外邮回来一批好酒,提醒我,等您来了,一定让您拿回去尝尝。”
小二拎来几瓶刘弘给侯岳赔罪找来的特供酒,老顾客都是内行,一见便知用了心。
侯岳打发完人,拎着包往一楼工作区走,进了工作区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喊了一嗓子:“有活着的没!给爷煮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