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节
作者:陶夭夭      更新:2021-03-14 10:24      字数:4051
  荀广言简意赅地将自己的发现说给了皇后听。
  说来也奇怪,他第二次去夜探那片夹竹桃林时,竟意外发现入口处有一棵树干上竟然刻着如何通过夹竹桃林的方法,大概是这阵法太过古怪,普通人根本就进不去,所以才刻下了进去的方法?
  因着皇后那边催得紧,所以他也来不及细究,就照着树上看到的方法,果然成功通过了夹竹桃林,这才阴差阳错发现了桃林底下那一座地宫,只是地宫中并没有人居住。他不敢多留,匆匆检查了一圈,见没什么异样,便又退出了夹竹桃林。
  “地宫?”皇后脸色蓦地一白,森冷的目光倏地射向荀广,“什么地宫?什么样子?”
  荀广微蹙了眉头,回忆着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缓缓开口道,“那处地宫是普通的宫殿大小,殿外有一开得正艳的花草,还有……还有一株巨大的凤凰木。”
  因为只是匆匆几眼,他并未注意到为什么明明春季还未到,地宫里的花却开得那么艳。
  皇后自然也没想到这一层,她现在脑海中只余“凤凰木”三个字。整个皇宫中,只有萧菱伊曾经的寝宫琅嬛宫中有一株巨大的凤凰木。难道……这处神秘的地宫,就是萧菱伊这十几年居住的地方?
  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所以情绪在这一瞬间涌了上来,她死死扣住椅子把守,脸色苍白如纸。
  荀广望着她,不知她为何突然色变,只得安静地立在下面,等着皇后再次开口。
  良久,皇后才沙哑着嗓音,缓缓开口道,“地宫里……可有人?”
  荀广摇摇头,“奴才看过了,地宫里没有人。”
  皇后目光呆滞,不知盯着何处,脑中一片混乱。
  没有人……没有人……难道,这十几年里间,昭帝一直将萧菱伊囚禁在那处地宫,而他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就是因为萧菱伊突然从地宫里消失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浑身冰冷,颤抖得厉害。
  “娘娘?”荀广试探着看她一眼。
  皇后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底起伏的情绪,看一眼荀广,“还查到了什么?”
  荀广摇摇头,“暂时……暂时就这些了……”
  皇后“嗯”一声,神情冷得没有任何表情,只定定看他一眼,“你先下去吧。”
  荀广应是,行礼退了下去。
  他一走,皇后挺直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大汗淋漓地瘫倒在椅子上,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若是她方才的猜想没有错的话,萧菱伊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死!中了自己的毒药,怎么还可能活下来?这是不是说明,昭帝也知道她当年的毒害萧菱伊的事了?
  浑身冷得打起了寒颤。
  因为她发现,昭帝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明明对萧菱伊爱之如骨,却狠心将她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这么多年。明明对自己恨之入骨,却藏得一丝不露,若不是最近他对薛家的态度变差,自己还当真以为他虽不喜欢自己,但好歹给了自己皇后该有的尊荣。
  谁能猜得透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手臂上迅速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她双手环臂,突然觉得这座深宫,比自己现象中的,要恐怖多了,恐怖到,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待下去。
  *
  宫里一派暗流涌动,寒王府中却仍旧是宁和的气氛。
  趁着最近天气好转,流月和沉星打算将宋清欢房中的东西都整理一遍。春夏快来了,那些穿不到的冬衣也该收起来了。
  今日天气很好,流月沉星在收拾衣衫,宋清欢便拿了书在凉亭中看着,书是讲的云倾大陆上流传的传说轶事,倒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消遣。
  看了一会,突然听到凉亭外有脚步声传来,下一刻,帐幔被掀开,流月笑嘻嘻的面容钻了进来。
  “殿下,您猜……奴婢在您的柜子底部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
  宋清欢略一思忖,便回忆了起来,“苍邪剑?”
  说实话,虽说世人都传得苍邪者得天下,可对于宋清欢而言,她只是一把什么用都没有的断剑而已,所以来了昭国之后,便将它压在了箱底再未拿出来过。
  流月眉头一扬,“原来殿下还记得呀。”吐了吐舌头,“殿下还是准备将它放在衣箱里么?”一顿,有些哭笑不得,“好歹是把宝剑,殿下就这么对它的,若是传了出去,那些千方百计想要得到苍邪剑的人估计该哭了。”
  宋清欢略一思忖,语声清婉,“拿过来我看看。”
  流月应是,退了出去。很快,又捧着装着苍邪剑的剑匣过来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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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5章 苍邪剑的秘密
  剑匣用沉香木制成,乍一望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宋清欢接过剑匣,随手打开,露出了里头的苍邪剑。苍邪剑躺在红丝绒之上,剑鞘古朴黝黑,上刻星宿云图,发出隐隐幽光。尚未出鞘,便已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剑气。
  剑,确实是好剑,可惜,是把残断的。
  宋清欢微微蹙了眉头,有些不解。
  “得苍邪剑得天下”流言传了好几百年,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可这么一把断剑,连敌都杀不了,又谈何得天下?难道……是自己思考的方向不对?
  宋清欢将手抚上剑鞘,冥冥之间,那股剑气仿佛通过她的指尖传遍全身,震得她神情一凛。
  真不愧是战神临渊之物,就算是把断剑,也如此剑气凛冽。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略有些浮乱的思绪,伸手将苍邪剑从剑匣中拿出,未有迟疑,直接拔剑出鞘。
  一道凌厉的银光划过眼前,空气中似形成一道龙吟虎啸的气流,震得人心神俱凛。而剑身的断裂处,亦在阳光下发出凛冽寒凉的银光。
  流月从宋清欢口中得知过苍邪剑是把断剑,却从未亲眼见过,此时终于得见,仍是震惊不已,张大了嘴,一眨不眨地看着宋清欢手中的剑。
  半晌,她才结结巴巴开口道,“殿下,这苍邪剑,是真的吗?”
  名闻天下的上古名剑居然是把断剑,这若是说出去,谁会相信?
  宋清欢点头。
  苍邪剑的真伪,从拿到手中的那一刻她便确认了。也不知为何,仿佛冥冥之中,她和苍邪剑之间有股纽带,心中总有种奇异的感觉,那就是,苍邪剑本该就是一把断剑。
  她微凝的目光落在剑身上,手指动了动,小心翼翼的抚上剑身。
  剑的确是开过刃的,手指尚未触碰,便能感到一股凛冽杀气。想当年,战神临渊便是持着这把剑,平天下,定四海,建立了云倾大陆上第一个统一的王国。
  如果不是留给后人作战用,那么,这把剑还有什么用处呢?
  她拿着剑,翻来覆去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她有些颓丧地将剑放在长几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亭外阳光正好,柔和的光芒透过薄透的帐幔洒进来,在剑身上落下一圈圈的光晕。宋清欢叹一口气,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剑身上的光晕上,忽地她好像什么,散漫的眸光一凛,身子挺直,直直盯着剑身一处。
  见她面色有异,流月不禁出口相询,“殿下,怎么了?”
  宋清欢没有说话,却又拿起了剑,放至眼前细细打量,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一处,眉眼间的神色愈发凝重。
  就在流月摸不着头脑之际,宋清欢却突然抬了头看向流云,“去问问慕白王爷现在在哪里,让他速去请王爷回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见她神情凝重,流月也收了笑意,不敢怠慢,应一声,急急退了下去。
  她走后,宋清欢舒一口气,定定地看着手中的苍邪剑,眸光波动得厉害。希望……她的猜测不要落空才是。
  流月走了一会便回来了,说慕白已派人去通知沈初寒。
  宋清欢“嗯”一声,似陷入沉思。流月也不便打扰,便安静地在一旁候着。
  没有等多久,听到院外有脚步声传来。
  流月神情一松,挑起帐幔朝外望去,见果然是沈初寒出现在了院门口,忙出声唤道,“王爷,殿下在这里。”
  沈初寒闻言抬眸看来,见是流月,点点头,抬步走了过来。
  进了凉亭,宋清欢正浅笑着看向他。
  见她无恙,沈初寒微松口气,“阿绾,怎么了?”
  宋清欢朝对面扬了扬下巴,“坐下说话。”
  沈初寒依言坐了下来。
  流月知道两人必有要事要谈,朝两人行了个礼,“殿下,王爷,那奴婢就先行告退,若有事的话,再吩咐奴婢。”
  “好。”宋清欢点点头,目送着她出了凉亭。
  “赶得急了吧?先喝口茶。”宋清欢替沈初寒斟了杯茶,看向他盈盈浅笑。
  沈初寒接过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她面前长几上放着的苍邪剑上,眼中闪过一抹疑色。放下茶盏,他看向宋清欢,“阿绾,你急着叫我回来,莫非是因为苍邪剑之事?”
  宋清欢点点头,开口道,“我一直很奇怪,苍邪剑明明只是把断剑,为何会有得苍邪者得天下的传言?正好今日得空,所以便让流月取了苍邪剑来一观,没想到,倒真被我发现了什么端倪。”
  “怎么说?”沈初寒挑了挑眉头。
  宋清欢拿起苍邪剑,指了指剑身靠近剑柄的内侧,“阿殊,你仔细瞧瞧这里。”
  沈初寒从她手中接过苍邪剑,认真端详了片刻,忽的眉头一拧,“这里是用软铁锻造而成?”
  宋清欢点点头,“看上去的确如此。”苍邪剑是传世名剑,其剑身都是用精钢玄铁练成,唯有此处却用上了软铁,想必定是有意为之。至于这里特意用软铁锻造的原因是什么,她还没有参透,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玄机十分重要,所以才让慕白赶紧请了沈初寒回来。
  “阿殊,你觉得……这里头有什么玄机吗?”她眉头微蹙,凝视着沈初寒。
  沈初寒没有出声,只定定凝视着那处地方,眉头也微微皱在了一起。忽的,他似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扬,手往腰间一探。
  只听得“刷”的一声,他腰间的若水剑便被他抽了出来。
  “阿殊,你想做什么?”宋清欢不解,讶然地看着沈初寒。
  “这地方特意用软铁铸造,说明此处剑身必然比其他地方要软得多。”
  “那又如何?”宋清欢仍是疑惑不解。
  沈初寒却突然看向她扬唇一笑,语带戏谑,“阿绾,若我毁了这苍邪剑,你会怎么办?”
  宋清欢一怔,见他眉眼间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神色,也跟着扬了扬唇,声音清脆,“我还能如何,自然是选择原谅你了。”
  沈初寒眸间流光微漾,温声道,“阿绾仔细瞧着,说不定,我真能发现这苍邪剑中的秘密。”说完这话,他忽的举起若水剑,对着苍邪剑剑身处用软铁制造的部分砍了下去。
  宋清欢一惊,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下意识朝苍邪剑看去。只见那软铁制的剑身处果然轻易地就被切出了一个三角形的缺口。她正要开口发问,忽然见到那处缺口处似有什么闪闪发光。
  眉头一皱,伸手指了指,“阿殊,那是什么?”
  沈初寒端详一瞬,忽的似发现了什么似的,朝着外头唤了一声,“流月。”
  “来了。”流月方才就在院中候着,听到沈初寒叫他,忙应一声,“蹬蹬蹬”快步走了过去。
  挑帘进了凉亭,她朝沈初寒一礼,“殿下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