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去办。”
  这女孩身体刚复原，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王蕊哦了声，很乖巧地换了个话题，说：“我和同学一起出来玩，那家的素包子特别好吃。李先生，你有空吗？跟我们一起吧。”
  一听到包子，我就点了下头。
  肚子太饿了。
  我蘸着酱，一口气就吃了八个，总算是把肚子给填饱了。
  喝了一点可乐，感觉味道怪怪的。不知道王蕊她们怎么那么爱喝这个，而且价钱还不便宜。她的同学们看我的样子狼狈，神色有些害怕，不太敢靠近。他们谈的什么明星，什么歌词，我都没有听过，也就没有去凑热闹。
  吃了人家的东西，我就帮王蕊检查了一下身体。
  “多吃一些红枣核桃，少去阴冷的地方。”
  王蕊点头，像是小鸡啄米。
  “真的没事了？那些天我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好像有个女的来了，一直要抢我的东西。”
  “以后少碰就没事。”
  “不会，”王蕊急忙摆手，道，“我爸爸把那些东西全都给卖了。”
  跟店家借了水龙头，把脸上给清理干净了。
  好疼啊，我忍不住龇牙咧嘴。
  那个花脸到底跟我家有什么仇？见了我，就要把我给弄死。
  我从黑木匣里拿出了破碗，接了一碗自来水，晃一晃，就变成黄色泥水。
  喝了还阳水，就有一股热气冒腾上来。
  我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肚子里像是翻江倒海一样，疼的厉害。我吃不住痛，哼了两声，把眼皮子眨了两下，就瞅见肚皮里头像是烧沸了一样。
  除了婴孩模样的鬼灵，现在体内多出一股异样气息，碧油油的渗人。
  一绿，一黑，绞杀成一团。
  我慢慢坐下，额头上直冒冷汗。
  这股绿气，透着森森邪气，暴躁阴狠。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花脸，是他下在我身体里要命的邪物。
  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被还阳水给激发了。
  两者杀起来，损的是我自身。
  对了，还有符咒。
  “天道清明,地道安宁……人道虚静……三才一所,混合乾坤……百神归命……万将随行,永退魔星……”
  我翻来覆去地念诵着，只希望白色影子教我的符咒能奏效。
  轰隆。
  这次与以往都不同。
  符咒一起，就有一道腾夭精光猛地窜起来。
  无论是鬼灵，还是绿意，被这股精光催杀进去，震得扑簌抖落，化作两团滚滚的雾气。雾气弥漫着，被符咒反复地摧折，又开始坍塌收缩，不甘心地蛰伏起来。
  总算不闹腾了。
  感觉好多了。
  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回复了力气。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个男人在跟王蕊说话。
  “李先生，关叔叔说请我爸吃饭，他已经去了，派司机来接我呢。”
  不能去。
  关联山跟刘响他们已经勾结到了一块儿。
  陈达志布置的五鬼搬财的法术，需要五个人做活祭品，王蕊很可能是被他们给盯上了。这个司机眼神闪烁，偷偷瞄着外头。
  有帮手。
  我就说：“我也去。”
  “不好吧。”这个司机没跟我打过照面，语气有些鄙夷，“老板请的都是朋友，是上层的人，不是什么泥腿子都能来的。”
  王蕊指着他，生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不去了。”
  “不行。”司机语气很强硬。
  我笑了下，说：“走，我陪你。”
  上了车。
  司机载着我们，开出了一段距离。我就说道：“停车，我憋得急。”
  “丑人事多。”
  等他把车停了，我说自己不会开车门，这人没办法，只好下车来给我开。等他拉开门，我就把安魂符咒放到了他的手里。
  “这是啥？”
  一声咒唱。
  这人眼睛泛起迷茫，噗通一下，就摔倒在地上。
  “李先生，怎么了？”
  “没事，他睡着了。”
  安魂符咒，能把鬼物收走。相对应的，人有身体这个容器，就会让魂魄极度萎靡困顿，好好地睡上十二个钟头。等醒过来以后，就会精力完好。
  呼噜山响。
  “别管他了，王蕊，我有事情让你去做。”
  这会儿后头没人跟着，我就说：“你现在就回家，告诉你爸爸，千万不要去关家。你就跟他说，关联山跟刘响的事有关，他就知道了。”
  王蕊见我郑重，急忙点头。
  “要是我爸爸去了呢？”
  我去。
  目送王蕊急匆匆回家，我径直去了关联山住的小区。
  上次是王星元开车载我进来，门卫就没有拦着。
  “你不能进。”
  我磨了好一会儿，也没肯让我进去。
  “你就不要多说了，我们是有职责的。你给打个电话，要是人家让进，我们就不拦着你。”
  打电话？
  门卫室里有一部电话，摁通了关家，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答应。
  “估计是出去了吧，你明天再来吧。”
  “我是和王总一起来的，他先到的。”
  一个保安叫道：“我认识王总的车子，他根本就没来。小子，你年纪不大，嘴巴倒是挺滑溜的。快走，快走，要不然扭你去派出所了。”
  没来就好。
  我蹲在门口。
  要是王星元来了，我还能拦着。
  有半个钟头，我都快不耐烦了。
  有一辆黑色轿车从里头出来。款式还挺眼熟的，对了，那不就是关联山的汽车吗？这家伙不接我的电话，自个儿跑了？
  我坐不住了。
  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
  我绕着小区转了圈，找了个没人的墙头，就一下子攀爬进去了。
  现在是大白天，我就直接按了门铃。
  叮铃铃好一阵儿，也没有人来开门，看来是真的不在家。我一推，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走的这么急，连门都没关？
  一进去，我就皱起了眉头。
  好重的阴气。
  仔细一看，上来我清理过的博物架简直不能看，重新换了好些红红黄黄的大碗，花瓶，显得很是雍容典雅。要是别的人看了，都要赞一声，这户人家真是有钱。
  倒是很符合关联山那种爱显摆的性格。
  但是这些东西，全都透着一股阴气。
  很重，很阴。
  即使是白天，都让人觉得有些冷。
  我心里冷笑。
  住在这种屋子里头，早晚要得病，说不准就会像王蕊那样，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我喊了声，屋子里头没有人答应，就直接走了进去。
  客厅里坐着一个人，背对着门外。
  我吓了一跳、
  有人啊，干嘛一句话都不说。
  我绕过去，一拍他的肩膀，道：“喂，关联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