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徐忱拎着蛋糕站在门口, 居然有那么点紧张。
  他本以为会是陈沐阳出来开门，结果，是舅妈来开的门。
  他今早醒得早, 想到自己那天对她发这么大火, 好像不应该，于是立时三刻就开了车来找她，路过蛋糕店的时候，想着她喜欢吃的, 于是买了个蛋糕。
  钱淑芬愣了一会：“你是？”
  “徐忱。”
  钱淑芬恍然大悟，还没来得及邀请人进来，圆圆忽然从里面探出头, 调皮地说：“你就是暗恋沐阳姐姐的那个徐忱哥哥呀。”
  钱淑芬笑了笑：“圆圆，不要没礼貌。”
  圆圆继续笑嘻嘻地说：“可是徐忱哥哥，你出的题太难了，沐阳姐姐没解出来，我刚给她解出来了。她害羞了，刚走了。”
  听到陈沐阳走了, 徐忱才反应过来：“她走了？去哪了？”
  圆圆摇头。
  徐忱把手里的蛋糕塞给钱淑芬, 笑了笑：“舅妈, 我改天再来拜访。”
  钱淑芬拿着蛋糕, 看着徐忱匆匆下楼的身影, 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圆圆倒是不客气, 接过钱淑芬手里的蛋糕：“吃蛋糕喽。”
  徐忱一边走到车子边打开车门，一边给陈沐阳打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合上手机，发动车子，往回开。
  他没想到, 那道题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解开了。
  那天熄灯后，两室友在那讨论怎么跟女生表白。
  徐忱洗了澡出来，在那听了一会儿。
  室友甲：“把她约到操场上，直接来个强吻。”
  室友乙：“靠！万一被扇一巴掌不就尴尬了。”
  室友甲：“那你打算怎么办？”
  室友乙：“写情书会不会有点俗？”
  室友甲：“有点。哎哎哎，这儿，给她出道数学题，让她解，用计算器按出520。”
  室友乙：“这个可以……”
  ……
  两个室友讨论得很起劲，徐忱在那擦了会头发，虽然觉得有点俗，不过好像可以试试。
  于是那几天，他一直在那设计题目，不过，他设计的是物理题。
  不能设计得太简单，太简单，显得太刻意，又不能太难，陈沐阳那水平，太难了，根本做不出来。
  于是，他设计了一题自以为中等难度的题，写在那张卷子上，又故意把卷子塞她书里，这样等陈沐阳来还卷子的，他就让她做。
  但徐忱没想到的是，陈沐阳压根没发现那张卷子。
  高二开学以后，徐忱天天去十班，每次看陈沐阳做卷子，就想着他那张卷子会不会被她扔了，一想到这里，就莫名觉得自己傻缺。
  干嘛搞得这么复杂……
  他就没干过这么傻缺的事……
  “傻缺。”徐忱一一边想着，一边忍忍不住骂了一句。就算过去这么多年，一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傻缺。
  车子飞驰在高速上，徐忱开了下车窗，又摇上车窗，又给陈沐阳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
  她不会打算跑了吧？
  徐忱心慌起来，加了加油门。
  ***
  陈沐阳上了车才发现自己大衣没穿，冷得瑟瑟发抖。
  司机大概是见她冷，把暖气开高了一些。
  陈沐阳靠着后座缓过来一些，才发现自己有多冲动，她也不知道自己去找徐忱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想确认，那时候他喜欢的人，是不是自己。
  她掏出钱包，从最里面掏出一张校园卡——是徐忱高中时候的校园卡。
  分手后，她扔了很多和徐忱有关的东西，唯独这张校园卡，她舍不得扔，一直藏在钱包的夹层里，但她一直不敢拿出来看，就这么一直放在里面。
  这张校园卡是高三的时候她不小心捡到的。
  那天拍高考准考证的证件照，三班先拍，然后是十班。
  徐忱的学号是最后一个，所以是他们班最后一个拍的。
  拍完他也没走，在那和十班的几个男生聊天。
  陈沐阳听着，故意不看他，低头做自己的英语卷子，其实那天，她半个英文字母都没看进去。一直到班长叫她进去拍照，她才慌慌张张跑进去。
  等她拍完照出来，徐忱倒是已经走了。
  陈沐阳走出来，刚准备走，脚下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抬脚一看，是一张校园卡，她捡起来，翻到正面一看，是徐忱的。
  这张校园卡，本来应该还给他的。
  但那天放学回到家，她坐在书桌前犹豫很久，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小私心，把校园卡塞进了抽屉里。
  陈沐阳看着校园卡上青涩的面容，不自觉笑了一下，又默默把校园卡收起来，放回夹层里。
  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徐忱。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陈沐阳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这第一次，她决定把选择权给徐忱。
  她这个人，要不要，他说了算。
  ***
  陈沐阳让司机把她送到了徐忱的公寓。
  她不知道他在不在，但她想在这里等他。
  一路上楼，在包里掏了会钥匙，才发现她没带钥匙。
  陈沐阳无奈之下，刚准备下楼，居然在电梯口碰到王经理。
  “陈小姐，你怎么在这？”
  “王经理。”
  王经理看她站在门口，问了一嘴：“你住这？”
  陈沐阳愣了一下，想到前几天王经理说的卖房子的事儿。
  婚房，相亲，卖房子。
  难道是徐忱要把这里卖了？
  陈沐阳脑子里嗡了一下，忽然对王经理说：“王经理，这里先不卖。”
  说完，她快速跑下楼，想打车去徐忱公司找他。
  跑得太快，以至于在楼道转弯的地方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陈沐阳匆匆说了一声就想跑，还没跑出一步，就被人拎了回来。
  “陈沐阳，去哪？”徐忱拦住陈沐阳，见她只穿了毛衣，赶紧脱下自己的大衣，给陈沐阳披上。
  “徐忱。”陈沐阳喘着气，看着他。
  徐忱忽然笑了一下：“找我？”
  陈沐阳愣在那里，点了下头。
  徐忱二话不说，拉起陈沐阳的手，带着人上楼，在电梯口碰到王经理。
  王经理：“徐先生。”
  徐忱点点头：“王经理，改天聊。”
  “好好好，您忙。”王经理一面下楼，一面回头看了眼徐忱和陈沐阳，低头笑了笑。
  陈沐阳一路都没有说话，任由徐忱拉着上楼。
  徐忱轻轻开了门，带着陈沐阳进屋，扔了钥匙，开了暖气，在那换鞋，顺便扔了一双拖鞋给陈沐阳。
  “找我干什么？”
  陈沐阳换着鞋：“徐忱——”
  她刚换了鞋直起身来，徐忱忽然一把将她推在玄关处的墙上，直接以吻封住了她的唇。
  他一边吻一边说：“想问我是不是暗恋你？”
  陈沐阳愣住。
  他轻咬着她的唇：“对，陈沐阳，老子就是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所以，你还要不要走？”
  陈沐阳气息紊乱，闭上眼，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略带怒气的吻。
  徐忱却不依不饶：“还走吗？”
  大概是没听到陈沐阳的回答，他咬着她：“陈沐阳，说你不走了。”
  陈沐阳被他缠得没办法，含糊地说：“不走。我不走。”
  徐忱却得寸进尺起来：“我和陆明峰，你选谁？”
  陈沐阳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没作声。
  徐忱又问了一遍：“我还是他？”
  陈沐阳根本来不及思考徐忱在说什么，只是哄着他：“你，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