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滴雨
作者:清晓晓清      更新:2021-03-25 04:19      字数:3612
  文艺运动会结束,为了鼓舞学生好好学习,杜鹃答应:全班成绩在普通班排名中进了前五就花掉“一等奖”的奖金!要知道他们班成绩本就不差,一直在六七八名徘徊,也不是没进过前五,这次再努力一点,进前五易如反掌!
  为了“吃”大家都拿出了12分的努力,以至于围着钟声和清雨的人急剧上升,实在挤不进去的退而求其次,围住了其他佼佼者。
  然而这几天,却让绝大多数同学对清雨有了新的认识。
  比如,一张英语卷子上,随便指一个英语单词她都能准确说出意思,比如,数学卷子,你问她一道题,她能把涉及的知识点全部写出来……
  更多人来问清雨的题了。然后更多人为之折服。
  高三十六班的学习气氛空前高涨。连老师们都在办公室开玩笑说:“十六班的崽子们为了吃都拼了命了!”
  在拼命刷题背书的间隙,众人渐渐发现,往常和清雨关系挺好的林华音似乎有矛盾了,和何叶走得近了。清雨经常和班长以及与她的座位挨得近的女生一路,曾多多倒经常一个人。随时都看她孤零零的,也不像以前爱笑了。
  吃饭的时候,清雨和古兰脑袋凑在一堆,猜测李晋文和方语是互相喜欢,还是李晋文单恋。方语说她早发现李晋文爱捉弄方语了,然后方语一出点什么事又紧张得不得了。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五一放假,代枫约同学们去他们家开的农家乐玩,有个很大的大池塘,种了一半荷花,还可以划竹筏。方语不敢,就在岸边玩,李晋文说要钓鱼,也没上筏子。方语不小心踩滑,掉水里了,李晋文想都没想就跳下去了。而且他还不会游泳。”
  “哇……”清雨掩着嘴,瞪大眼睛感叹出声,“然后呢?”
  “塘边都是浅滩,所以没什么事,”古兰吃了一口菜,又凑近清雨,“我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李晋文整张脸吓都黑了,我们划回去时,他还在发抖。眼珠子都不转一下,一直盯着方语。”
  “那干嘛不表白呀?”
  “不知道。”古兰耸耸肩。
  清雨也有些不明白。吃了最后一口饭,抬起头来,看到曾多多一个人往食堂外走。她愣了一下,对古兰说,“介意多一个人吗?”
  古兰看了眼情绪低落的曾多多,想到这段时间在寝室的流言,看了看清雨,摇摇头。曾多多也是可怜,多为清雨说了两句,就被何叶骂,还被何叶挑唆,寝室好些人都孤立她。还好还有黄晓蝶许娟这几个偶尔跟她说说话。
  “谢谢,”清雨笑弯了眼,朝曾多多高喊,“多多,等等我们!”
  三人溜达到操场上散步。曾多多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古兰抿着嘴不好说些什么。最后清雨打破了沉默,她在手上哈了两口热气,搓着手,“太冷了,这几天的温度好像都只有几度。”
  “就是,要是降到0度了,应该会下雪。”古兰也不由地跟着反复搓了搓手。
  “这边下过雪吗?”
  “下过,听老一辈的说十多年前下过一场大雪,能堆起雪人那种,后来就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这么久都没有下过雪了?”清雨把手揣进了羽绒服的衣兜里。
  古兰点点头,“是啊,不过另外一个县有座雪山,倒是偶尔会有积雪。”
  “我们家再冷下去,可能就会下雪了。”曾多多摸了摸脸,手冷脸也冷。忍不住又往围巾里缩了缩。
  “那好呀,我们到时候去看雪?”清雨欢喜起来。
  “我也去!”古兰笑呵呵地举起了手。
  又说了些其他的,曾多多的情绪似乎也好了起来,和两人说说笑笑。只是离开操场的时候,曾多多突然对轻雨说了一句,“清雨,你小心一点。”
  清雨一愣,点点头。
  拼命十来天,“市一诊”紧接而来。这次考试,高一高二放假两天。考号全年级拉通,依据上月月考成绩,从高到低排列。钟声在二考室,清雨和楚忆在三考试,比之16班其他同学,遥遥领先。
  第一天语文,数学,第二天文综,英语,不上晚自习。这才是考试的样子,清雨觉得。半月考,月考那种一天考完,真的死好多脑细胞。
  只是全市统一阅卷,可能得下周才知道成绩了。
  考完了,一个个兴奋又紧张的对答案,估计着自己的分数,别人的分数,全班的总分,提升的名次。吵了一晚上也就不关心了,老师该上课上课,学生该玩的也一点没落下。历史晚自习,胡伟在讲台坐着坐着,突然盯着钟声来了一句“班长,学习是学习,头发也得剪了啊”。
  全班不由自主的去看钟声的头发,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确实有点长了,前面刘海都要盖住眼睛了。戴一副眼睛,整张脸基本上只看得见下半张。青春期发育,胡子也是够长了。
  班上好几个男生都这样,似乎一心扑在学习上,便没有时间关注自己的外貌了。钟声似乎是国庆理了发,便一直没进过理发店了。
  被清雨来来回回盯着看,钟声的冷静绷不住了,“你别看了,我明天就去剪。”
  “班长,组团呀!”黄宇转身来,伸手来敲了敲钟声的桌子。
  “加我一个。”陈晨道。
  “还有我!”黄金在后面小声喊。
  然而第二天下午放学,组团去剪头发的又何止三个。全班十来个男生占据了整个理发店,洗剪吹让人三个店员一个洗,两个剪。清雨作为男生堆里唯二女生,觉得男生真是神奇的生物。另一个女生是黄金的女朋友。
  黄金说,要介绍女朋友给兄弟们认识,叫上清雨免得女朋友尴尬。
  清雨没有手机玩,看到陈晨准备剪头发,便暗戳戳地凑了过去,问理发师:“他这个脸方不方圆不圆的,发型要怎么剪呀?”
  理发师是个中年大叔,胡子留得十分有个性又不让人觉得邋遢。他捏起陈晨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无情的吐出两个字,“平头。”
  “他适合平头!”曹雅在一旁附和。
  “我不要平头!换一个!”陈晨大叫。接受不能。
  大树瞥了他一眼,“学生娃娃只适合平头。”
  陈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想反驳,但是怎么样都改变不了身份呀!
  “要不,比平头长一点点?给他留点可以梳中分的面子。”清雨小声建议道。
  陈晨一听,瞬间瞪大眼,“清雨,求你做个人!”
  大叔很搞笑,果真剪成清雨说的那样。只是在陈晨越发满意并且开始得瑟耍帅的时候,喷了一手啫喱水,无情地用手给他梳了个中分。
  全场爆笑。
  陈晨逃也似的跑开,急急忙忙用手往后抓。这么一抓,倒抓出了个很是帅气的造型来,然后又凑镜子面前去臭美了。
  钟声包着头发出来了。这还是目前唯一一个需要用毛巾包头发的男生……
  几人调笑半天,清雨再次暗戳戳的凑了过去。
  “他这个……”
  “你说,我剪。”大叔一口打断了清雨,斜了她一眼,“你以后跟我学美发算了,审美很对我胃口。”
  清雨:“……”我拒绝。
  “以后我的发型就交给你了!”清雨的表情实在好笑,曹雅捧着头,“我头要笑掉了!哈哈哈——”
  十来个男生也大笑出声,纷纷说清雨的职业方向已经明确,十分不错。
  清雨尴尬的笑了笑,准备老老实实坐沙发上发呆。
  “你还没说我剪什么发型呢。”钟声从镜子里看着清雨,没有戴眼镜,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碎发,你剪短碎发就好。”清雨摸摸鼻子,说完就回老位置了。
  但是男生哪会放过她,一个个剪头发都让她前来指导。清雨大囧,她又不是专业的,只是无聊瞎说而已。其实都是理发大叔的杰作,这大叔也是够够的了,一本正经得听清雨胡说八道,完了还来一句“我在你说的基础是改造了一下”。
  一个个顶着“清雨指导”的发型出来,已经八点多了。十多个人又拥去自助烧烤。
  两个女生坐在一起,男生一盘一盘地端肉回来。
  “这群没见过肉的牲口!”曹雅恨恨地低骂一声,拽了下清雨,“我们去拿菜。”
  清雨觉得黄金说谎了,曹雅这汉子般的性格,真的需要一个女生来陪着?
  钟声坐镇,刘成君要喝啤酒给瞪回去了。男生的战斗力是十分可观的,冲着一定要把钱吃回来想法,一个个敞开肚皮吃,肉食一盘又一盘的拿。两个烤盘,只有一个小角落放着清雨的菜。是的,曹雅吃肉,可豪迈了,吃得可香了。
  “来,肥牛,”曹雅一筷子把男生烤好的肥牛截胡,全放在了清雨的盘子里,“这肉最好吃,裹了生菜又不腻。你快吃,我又帮你抢。”
  “菜就别吃了,有什么好吃的,多吃肉才能把钱吃回来!”曹雅又截胡了一根焦黄的鸡中翅放在清雨盘子里,“你肯定很少跟这种饿鬼吃饭,你得跟他们抢知道吗?”
  “不要不好意思,吃得爽快最重要,你看你跟只猫似的,才吃一点点,用我奶奶的话说‘这不好生养’!”
  “咳——”清雨差点一口肉喷出来。连忙囫囵吞下,还灌了口饮料。她终于明白了,其实喊曹雅来,是陪着她的,免得她抢不到肉吃尴尬。
  “还好吧?”钟声问。
  清雨擦着嘴,点点头,“我没事。”
  “你吃水果吗?我去拿小番茄和橙子。”曹雅已经站了起来。
  “再拿一份生菜!”
  “肥牛再拿两盘!”
  清雨:“我跟你去吧。”
  这场烧烤吃了两个将近两个小时。一个个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副此生足矣的餍足样。
  李峰最夸张,来了句,“我不能低头,感觉一低头就吐出来了。”
  太晚了,全都要回寝室,把清雨送上三轮车,刘成君还抢着付了车费。十来个人慢悠悠的往学校走,消食。
  遗憾的是,男生今晚上只有选择用冷水洗漱,或者不洗漱。曹雅机灵,之前请室友帮忙打了开水。
  “……清雨人很好呀。”有人在寒冷的夜风里感叹。并且得到了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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