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感觉不对。”
  顾长凤手机响，她去拿手机，是老客户下单，她在微信上收了钱。
  “那有钱人也有素质好的，那么有钱读的书多见过的世面多，考虑问题也不能和我们似的。”
  顾长凤很清楚自己家的短板在哪里，但就这么回事儿，你看得透别人不见得就能改变自己。
  “是这样？”谭宗庆狐疑。
  越有钱啊他觉得越那个……好的真有但很少，难道二美就这么走运？
  命好？
  也想不出来什么结果，干脆也不想了，省得想的头疼。
  “我之前合计啊，这要是人家不同意你说我们怎么办？或者拿钱来让孩子分手……”
  反正电视剧那么演的，谭宗庆觉得吧，真的大有钱的，看不上可不就拿着钱砸了，砸到分手为止。
  比如说元楼和张萱啊，他要是有几千万，他就拿个几万去砸元楼。
  顾长凤听这话觉得特别的可笑。
  电视剧看多了吧？
  “还拿钱砸，钱都是天上白掉下来的啊，不付出就有人砸钱，竟做美梦。”
  都是那些没嫁人的小姑娘们才信这个。
  嫁了人，你就知道日子是怎么回事儿了，还拿钱砸。
  肯砸钱的，那都是有把柄被人抓手里了。
  被人砸钱谭宗庆觉得这是噩梦，可在顾长凤来看，有人砸钱那就是美梦。
  两口子聊的也是驴唇不对马嘴。
  “你晚上给二美打个电话，周末我包饺子叫她回来吃，包一兜肉的。”
  “我现在就打吧……”
  二美亲奶奶来了电话，孩子爷爷想周末见见二美。
  周母：“你爷说实在不行，我们过去看你也行。”
  老头儿的意思还是想培养感情。
  不见面感情不会递增，没闭眼之前还是想和孩子多亲近亲近。
  最近也有和老太太商量，实在不行就把庆州的房子卖了，到冰城租房子住去。
  舍不得老家，可老家和孙女比起来，孙女重过一切。
  儿子已经不要了，孙女再没了那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我去看你们吧。”
  二美难为。
  硬生生的见面，但老人家对她很好，那种喜欢她的感情她感觉得出来，但就是她……
  周母一听高兴了。
  “哎哎哎，我明天就把屋子都收拾收拾，你周末想吃什么啊？你说一样奶奶给你做。”
  老太太手艺可好了，人也聪明学什么都快，老头儿没生病之前那饭做的是花样百出，后头老头病的有点重，她心思就不在这上面了，也没什么心情来回折腾那些饭菜。
  二美想说别忙了。
  她不太想住亲奶奶家，可又不能不住。
  刚挂电话，谭宗庆电话进来了。
  叫二美周六回去吃饺子。
  二美应了。
  周五晚上就坐车回去了，周六顾长凤给包的一兜肉的饺子，说全肉就是全肉的。
  谭宗庆吃了不少，吃完就捧着肚子四仰八叉躺在炕上消化食儿。
  “你这吃的也太多了。”二美吐槽她爹。
  赶上五个她吃的了。
  她敢说老谭绝对吃了个十一分饱，过分饱！
  谭宗庆也觉得有点不舒服，吃撑了。
  “你妈啊，也就你回来认真做顿饭吃，平时就糊弄，我也吃不到什么好玩意儿。”
  顾长凤担心二美跟人回去了，成天担心哪里有心情给谭宗庆好好做饭，就上顿对付下顿对付的。
  二美推推老谭，老谭挪了个地儿给老女儿。
  “那你吃的也太多了，吃饱了躺着不动小心长内脏脂肪，上年纪了就得控制点体重，对身体好。”
  “知道了，怎么和小管家婆似的，成天唠唠叨叨的。”
  谭宗庆左耳听右耳冒。
  “起来起来，我们俩出去溜达溜达。”
  二美上手拽谭宗庆，谭宗庆就死赖在炕上不动。
  溜达什么啊，吃完东西挺累的，他忙一天了。
  “愿意去自己去，别拽我。”
  “赶紧起来……”
  二美死活拖着她爸，谭宗庆觉得这小孩儿就是死赖死赖的，他没办法才陪着她出去的。
  爷俩绕着外围的小路走了一圈。
  谭宗庆好奇：“徐建熹他爸妈就没说你什么？”
  二美看向谭宗庆，“那他爸妈就不能一见到我就喜欢的不得了？为什么还得说点什么？”
  谭宗庆：“……”
  “你是天仙啊，一见到你就喜欢的不得了，徐建熹那模样没的说。”
  从基因角度考虑，从各方面考虑，反正是他的话，他都得想想这事儿。
  “他长得好，我长得也不丑啊。”
  老谭撇嘴：“长得不丑和长得美那是两概念。”
  “那我长得不美，你还喜欢我？”
  谭宗庆气笑了：“我是你爹，你好不好看我还能掐死你咋地？那对象不一样啊，不看脸看什么？”
  “看内在美呗，不然那么多人他干嘛就喜欢我，就对我好，就听我的话，我不让他对好都不行……”
  谭宗庆看看小女儿摇头晃脑说出来的话，只能恨恨呸了一声。
  “可真不要脸！”
  脸怎么那么大呢？
  二美抱着她爸胳膊，就嚷嚷：“不要脸也是你教的……”
  “对对对，我没教你点别的……”
  “那也不是……”
  谭宗庆：“当着人家爸妈可别说这种话，要说也是说你对徐建熹多好。”
  这可是经验之谈。
  生女儿的就希望女婿对着女儿多好。
  生儿子就希望儿媳妇对儿子好。
  “我也不傻……”
  “可我觉得你也不太精啊……”
  父女俩吵吵一路，闹着跑回家了。
  周末二美去了庆州，没和家里说。
  说了吧，怕父母多心。
  周母早上起床就开始掐时间了，五点多就盼着九点到来。
  还想着呢，就剩四个多小时也不够干什么的，家里每个缝隙都擦过了，厨房里饺子馅已经剁好了，屋里屋外的折腾。
  孩子房间给买了很多的小零碎，各种布娃娃还有摆件什么的，上回买的拖鞋觉得不好，可能会烧脚这次又给换了更好的，踩上去软软的，像是踩着棉花一样。
  睡衣也是去商场看见了更好看的，小女生嘛就得穿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屋子里还新装了几个台灯。
  现在孩子都喜欢玩手机，但是不开灯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老头儿也早早醒了，老太太听见屋子里动静端着水杯进去给老头儿喂水。
  “你让我起来坐会儿。”
  老太太狐疑：“能坐住？”
  “能。”
  把老头的床摇起来。
  “都准备什么吃的了？”
  老太太长叹气：“也摸不准爱吃什么，做几道菜包个饺子。”
  老头儿：“你给孩子门点米饭，要是不爱吃面呢。”
  “说的也是，那我一会儿弄。”
  “几点的车啊？”
  “九点四十到站。”
  “那一会你去接吧。”
  老太太点头：“你别操心，我都能安排好。”
  老头儿坐了能有五分钟就有点坐不住了，老太太又把床摇了下去，然后给老头儿按摩。
  这几乎就算是成年累月离不开病床了，但老头儿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别的味儿，什么褥疮一类的更是不存在，可见老太太给打理的特别好。
  “这孩子和我们也不亲……”老太太就有点头疼这事儿。
  有血缘那是真有，但亲也是真的不亲。
  她挺郁闷的！
  老头儿笑笑：“人家养了那么久，要是三两天就和你好了，你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嘛。”
  老太太点点头。
  九点把家里安顿好，老太太叫了车，她不会网上叫车，是相熟的司机提前约好的，高高兴兴的说要去接孙女，司机载着她就去车站了，等了能有二十分钟左右，就瞧见二美出站了。
  “元元。”
  二美没有她奶那么热情。
  走了过去。
  老太太一路上就各种关心。
  关心你冷不冷，你说不冷她又关心你热不热。
  “学校吃的好不好？我看着你好像瘦了点。”
  老太太那双手稍稍有点肿，握着二美的手，手背上有一块一块发白的地方。
  不晓得是生了病，还是油溅的。
  二美和她谭奶奶关系也不太好，她接触不到这个年龄的老太太们，她妈的手虽然粗糙但没有这种小白点。
  那手她也就没有移开。
  “我减肥。”
  其实是因为认亲搞的。
  不仅是顾长凤谭宗庆睡不好，二美也没太休息好。
  心里老有这么一回事儿压着，吃不下休息不好，慢慢也就瘦了。
  最近她零食都不怎么吃了，因为想不起来吃。
  “都这么瘦了可不能减了，你这么漂亮哪需要减肥呢……”
  二美就被逗笑了。
  这可真的是明晃晃的撒谎了。
  老谭总说她也就勉强能入眼的。
  “爷爷在家吗？”
  “哎，在家呢，他没办法出来，不然也来接你。”
  听见孩子叫一声爷爷，老太太乐坏了。
  把孙女接回家，遇上邻居了，邻居问去哪里了，周母就会大声道：“接孙女去了。”
  那嘴合都合不拢。
  牵着人进门，二美就发现脚上的拖鞋又换了。
  新拖鞋总是很软的。
  还是老程序先去和她亲爷爷打声招呼，老头儿看见她笑容也多了，话也多了，不问谭家的事儿也不提改名的事儿，就问问学校怎么样，最近过的怎么样。
  老头儿肚子里还是有些东西的，和二美聊聊过去，好些都是二美没听过的，就和听故事的也不涉及到她什么，还挺没压力的。
  过了一会可能老头儿说话说多了，咳嗽了两声。
  原先就是咳两下，后来没收好好像呛到了，老太太在厨房做菜没听见，开着油烟机轰轰响，二美去端水，喂了老头儿喝。
  压了压，老头儿又躺了回去。
  “别嫌爷爷脏啊。”
  他咳了半天，肯定会磕出气。
  老头儿是个斯文人，什么事儿都挺讲究的，但人总躺着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也刷牙，但怕刷的不干净熏到孙女了。
  因为彼此都抱着一种生的态度在试探着接近。
  二美脸有点红。
  “没有没有。”
  她是有点不好意思。
  她没嫌弃。
  真的也没什么味道。
  这家里压根不像是住了个病人，一点别的味道都没有。
  二美不知道的是，她奶奶很勤快也爱干净，床单被罩家里经常换，倒不是说因为爱干净就总买新的，而是她洗床单一类的不用洗衣机洗上一小时她不罢休，那东西经常这样洗当然坏的也快。
  “你坐。”
  二美赶紧坐。
  “你爸……周楚成去学校看过你了？”
  二美点点头。
  “那你和我说说，他都讲什么，你怎么想的啊。”
  二美不说话。
  老头儿就笑笑：“没事儿，在自己家什么话都能说，你就说你心里想的。”
  二美道：“他想让我和他一起生活……我不想……”
  老头儿皱眉。
  和周楚成住在一块儿那肯定不行。
  这么些年了，也没什么感情，到时候一旦和秦舟出现摩擦，周楚成很容易第一时间站到秦舟的一侧。
  不是他不信任儿子，而是男人有些时候都是粗线条的。
  秦舟再好那也是后妈，因为那点钱已经闹的不太愉快了，现在还是别把人送到她眼前的好。
  “嗯，不想就不和他一块儿住。”
  又聊了几句，老太太进屋喊饭菜做好了。
  二美帮忙去端菜，就发现那厨房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了。
  这不太像是经常开火的厨房，厨房开着窗户呢，味道已经散的几乎不剩什么了。
  灶台上方的小抹布都是纯白色的，干干净净的，不是新的那种，就是洗干净的样子。
  “别端了，洗洗手赶紧吃饭。”
  饭桌支在床前，为的就是方便老头儿一块儿吃。
  团圆饭嘛。
  老头儿说，二美每回来，他都争取坐起来陪孙女吃吃饭。
  “吃这个，你奶奶烧的豆角特别好吃。”
  老头儿只是说，却没给二美夹菜，老太太也没动筷子。
  二美就发现，其实这个家好像小规矩还蛮多的呢。
  不过都是好规矩。
  “吃这个。”
  老太太眉飞色舞讲着，这肉多好，她一大早就去买了，认识的师傅特意给留的。
  “好吃！”
  二美觉得那是真好吃。
  你相信遗传基因吗？
  她没怎么学过做菜，但是她做饭就是好吃，一样的加调料她做出来的味道就是比她爸妈都好。
  现在好像找到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