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二美感觉徐建熹帮她遮了一下，抬头去看他。
  不太理解干嘛站到她前面去。
  挡住她路，这不像是他会干的事儿啊。
  手机响。
  她爸。
  “我爸。”
  徐建熹让她接。
  玩的一身都是汗，他这后背也被烤的热乎乎的，徐建熹有点不耐了。
  这么大的人他怎么会喜欢游乐场，就是为了陪她。
  她喜欢啊！
  进门就开始瞎高兴，看见什么都开心。
  “爸。”
  谭宗庆劈头盖脸就喷：“你说我养你是为了干什么用的？就给你妈出馊主意，你爸我马上就要死了……”
  二美皱眉。
  这是干什么呀。
  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去拉徐建熹的手。
  她老公脸都晒红了。
  掏手帕递给徐建熹，拉着他往有树的地方去站会儿。
  “怎么了，你和我说，我帮你解决。”
  二美哄她爸。
  谭宗庆就是气儿不顺。
  家里这些烂套事，他现在一件都不想管。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
  烦谭禾，现在也烦谭奶奶。
  烦的没法没法的。
  因为憋气，叨叨了一堆。
  二美手指勾着徐建熹的，心想，那你不是自找的嘛。
  还好意思生气！
  她妈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啊。
  “哦，不想管那就别管了呗，我妈那边是因为货压的多，实在不行你也去一趟冰城，我给你买高铁票。”
  老谭讲来讲去，还不是就是生气没人给台阶下。
  二美说到了重点上。
  谭宗庆冷言冷语：“我就差你那张高铁票呗？”
  “你不差，那我当女儿的不是孝敬你嘛，谭总别气了，气坏身体犯不上，我爷那边缺什么你和我说，我给你解决了。”撩眼皮看了徐建熹一眼，徐建熹才懒得听她家这些破事儿，他不感兴趣不愿意听也不愿意管。
  掏不掏钱的，她自己看着办就好了。
  “不用你管，有两个钱烧的你。”谭宗庆吐槽二美。
  “你以为我是散财童子啊，我是为了我老公的面子。”二美一眼一眼瞅自己老公。
  可不是为了她老公的面子。
  她名声还不好她也不是很在乎，可她老公在乎啊。
  徐建熹听了笑了笑，自己拿水瓶喝了两口水。
  二美：“你等短信吧，我现在去给你买车票，别总和我妈置气，我妈是多好的女人啊，就是不会哄你呗，那找个会哄的就不会赚钱了。”
  “挂吧挂吧。”谭宗庆听的不耐烦了。
  你妈好？
  呵！
  好个屁！
  他就是倒霉，才会娶顾长凤！
  嘴里嚷嚷着自己多倒霉，然后叫李二送他去高铁站，直接就跑冰城去了。
  也不是说看不见顾长凤就怎么样，可一个人待着闹心。
  家叫李二帮忙看着，反正就是这院那院的，有点动静估计李二家就听见了。
  谭宗庆一上高铁又开始得瑟上了，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眼光都不一样，他得支棱起来！
  他是谭宗庆啊，他名下是有公司的！
  谭总去了冰城，然后就被抓着去干活了。
  还是磨磨唧唧，唧唧歪歪的抱怨，活儿干多就各种抱怨，觉得自己活的辛苦，都这把年纪了，还不肯放过他，拿他当十八岁折腾呢，他这一边吃药丸子一边得出苦大力。
  晚上九点多，两口子开车回大楼那房子。
  谭宗庆在车上就是没事儿找点事儿干，各种找茬挑剔。
  他心气儿不顺啊，就想撩顾长凤，顾长凤生气了，他气儿就顺了。
  “我这哪天要是死了，你也就开心了，成天可着我一个人累，中午十二点到现在我连一口正经饭都没吃上……”
  谁家老娘们是这样的？
  有没有关心他吃没吃饱？
  顾长凤开车呢，也累一天了。
  谭宗庆年纪大她年纪轻吗？
  不过就是一个总叭叭，她是累不累都自己扛，觉得讲了也没用。
  这一路就听他叭叭了，有些时候真的特别想一榔头就砸他脑袋上。
  砸他个满脑袋开花！
  想想都觉得过瘾！
  “中午吃饭你干什么来的？”
  谭宗庆挑那饭，做的不合胃口，那外卖就是油大，对他身体不友好。
  说来说去又唧唧歪歪上了：“你就是没拿我当个人看，外面的东西能吃吗？炒个菜恨不得用一锅油，明知道我身体不好还总这样给我吃，行啊就可着我累吧，我累死了你就高兴开心了，然后你就守着钱过吧。”
  顾长凤特别想骂人。
  你说她一天累到晚，她哪里有心情去安抚他啊？
  她还想有个人来关心关心她呢，或者让她清净清净。
  看见谭宗庆这样她就烦。
  烦死了！
  有些时候想，真的不如守寡了！
  她要是守寡可能日子都没这么难过。
  “你爸医院那里还差多少，我给你拿，你明天就回去吧。”
  这一天像个苍蝇一样的在她耳边嗡嗡，顾长凤实在受不了了，她宁愿自己多辛苦，多赚点钱。
  你想孝顺，那我给你钱，请你滚蛋走人！
  谭宗庆：“我爸就生我一个儿子了？……”唧唧歪歪讲半天，讲各种不公平。
  顾长凤听的头更疼了。
  她一点不愿意听婆婆家的这点事儿。
  事实上老头儿住院还差点钱，这钱谭宗庆不拿，最后也只能是谭禾拿。
  谭禾嘴巴上讲的厉害，又是要去法院起诉，又是要去老三老四老五单位去闹腾，可就放狠话了。
  老四老五就那一次，就再也没来过，老三倒是又来医院看了一眼。
  在走廊上和谭禾又干起来了。
  谭禾让老三出钱，按照谭禾的意思，哪怕你出一百。
  她不差这一百块钱，但你是儿子，父母生养了你，你就应该尽义务，多了不要，就一百！
  老三可没惯谭禾那脾气。
  “别说一百，就是一毛我也不掏，当着爸妈的面我也敢这么说。”
  谭禾：“你个混蛋！”
  老三：“你说混蛋那就混蛋呗，你去问问老头老太太，想当初他们也没拿我当儿子看啊，钱我一分没得到，等到住医院没钱了就该我尽义务了？不行咱们就打官司，到法庭我也敢说这话，自己没做到公平那就别怪我狠心，我爸也那么大的岁数了，能活就活，不能活那就拉倒。”
  这讲的是他的心里话。
  什么病他也不会出钱给治。
  因为觉得没必要。
  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其实活不活都没所谓，早点走也许还能少受点折磨不是。
  谭禾气的声音都劈叉了：“你说的是人话吗？”
  这就是她妈生的儿子！
  口口声声能让她妈啥都不怕的儿子。
  人家现在不管你，还恨不得你们都去死啊。
  “人不人话就这么回事儿，话不好听但理是这个理，你对我都没有任何的好，还指望我良心发现对你们好，这讲不通，再说这个家你都做主，你就做好别动不动就打电话全家开会，谁也没有这个时间陪着你开会玩，要不你就找老二，现在老二有钱，他有花不完的钱他想怎么孝顺那是他的事儿，我们就打工一族，赚点钱恨不得捏出来水。”
  谭奶奶听到了。
  但是没敢出来。
  为啥不敢出来？
  怕！
  怕儿子最后不认她了。
  其实哪怕现在老三把话讲的这么狠，她还是觉得老三比谭禾强。
  她能怼谭禾，但她不会怼儿子。
  谭禾哆哆嗦嗦回了病房里，对着父母发飙。
  “……还怪人家不管你们，你们自己也没做什么好榜样，现在好了……”
  谭爷爷指着门叫谭禾滚。
  谭禾滚了。
  剩下的那点钱还是谭禾补的。
  谭禾手里还有私房钱，她不补也不行啊。
  但因为这事儿把谭宗峰和吴湄两口子埋怨的要死，外带恨上了谭宗庆。
  和吴湄闹了不愉快，这些事儿她只能和吴婷婷讲。
  吴婷婷和石磊正通话呢。
  石磊这个月把房贷刚还完，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跑到4S店给吴婷婷订了辆车。
  花言巧语或者各种体贴，那种石磊做不到，他本身就不是那样的人，是的话也不会耽搁到那么大岁数才结婚，平时就是挺木的一个人，像带孩子什么的大多数都是吴婷婷自己管，他懒得管也不愿意管，但可能是最近良心发现了，也是吴婷婷说了几次，她那车吧买了八九年了，开的时间确实挺长的。
  人夫妻俩通电话，妻子高兴丈夫也高兴，谭禾这边来给吴婷婷发牢骚来了。
  主要就是讲自己娘家没有一个靠谱儿的人。
  她掏了钱，完了回头在女儿面前把所有兄弟埋汰了一遍。
  吴婷婷正好要去吃午饭。
  “妈，你有别的事儿吗？”
  谭禾；“没有，你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吧，那你快点去吧。”
  吴婷婷想了想，还是说了：“他们既然都像你说的那么不好，那下次别花钱了，拿着钱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儿呢。”
  谭禾：……
  谭爷爷出院，家里的孩子已经工作的都买了东西过来，大美住的远也过不来，就让父母代替自己和二美买点东西。
  全家该来的都来了，没来的也出钱买点东西表示了。
  吴婷婷是就连一个苹果都没给自己姥爷买。
  不知道这礼节？
  知道，但就是不想花，也不觉得亲。
  她从小就听这些长大的，你让她对她姥姥家的人能有什么好的印象。
  爱挑就挑，反正她就不花。
  谭宗峰去厨房做饭，他现在跑到社区上班了，没办法啊，能赚两份工资日子还能过的宽松点。
  嘴上喊着不管谭准了，但他爸这病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开始干活呢。
  吴湄给谭宗峰打下手。
  “婷婷是被我姐养的一点好赖不知道，她姥爷出院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当大舅舅的当面不能说，可背后总能讲究讲究吧。
  觉得外孙女也就那么回事儿。
  吴湄：“那你看我姐管孩子了吗？以前她总说石磊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我都相信她了，现在看谁不好还不一定呢。”
  就吴婷婷这个性，吴湄摇摇头。
  当妈的是瞧着自己闺女千般好万般好，从来就没有不好，亲姥爷出院人家就当没那么回事儿似的，当妈的也不给孩子讲讲。
  谭宗峰摇头：“还不如老二家那几个孩子呢。”
  以前总觉得人小二美和大美是运气好，现在看，哪里是运气好。
  那两孩子都挺好的，算是老谭家少数不计较的孩子。
  “你姐可不认为她养的孩子比大美二美差了。”
  谭宗峰：“还真的比不了。”
  不是他当舅舅的说，吴婷婷被她姐养的……有些方面真的不行，也就在她姐嘴里，哎呀那孩子就不知道好成什么样了。
  吴湄撇嘴：“比？拿什么比，人二美生个孩子就和玩似的……”
  谭禾生了能有一个多星期的气，然后气消了。
  自己也是没脸，又杀回娘家了。
  来了什么也不干，这回东西也不买，但就是要过嘴硬。
  来到家里，就数落谭奶奶这个做的不好那个做的不对。
  她就专门找谭奶奶的茬儿。
  谭奶奶那也不是吃亏的主儿啊。
  “你赶紧回去吧。”
  谭禾：“我坐会再走。”
  母女俩关系也没那么和谐，谭禾主动挑了个话题，难得说了说。
  然后说到孩子的身上。
  大美要二胎了，肚子都大了。
  之前一直没说而已。
  其实二美生那时候她就有了，她不讲谁能知道。
  做奶奶的疼大美，就希望大美这回生个儿子。
  叨叨：“大美应该能生儿子，我做梦梦到了。”
  谭禾就怼自己妈；“你一天弄的神叨叨的，还你梦见了。”又说：“生儿子哪里不花钱，将来长大了还得娶老婆，现在可不像是过去……”
  谭奶奶纯属是有口无心。
  她讲话是不考虑就出口的。
  “那是你们，大美家里不缺钱，生男孩儿养不成问题，人杨晨有那条件，别说一个儿子，十个都能养得起，婷婷那是条件不好，生一个就觉得吃紧了。”
  谭禾的脸呱嗒就掉下来了。
  她说吴婷婷生个儿子养的吃紧，这种话她怎么说都行，但是别人讲……
  谭禾不痛快了。
  你自己现在日子过什么样啊？
  你瞧不起谁呢？
  “我妈你要是不会讲话，你就别吱声。”
  谭奶奶一说完就知道说错话了，可不服气。
  我就说怎么了？
  婷婷本来就没大美条件好。
  “那大美条件是好啊，你叫婷婷搬过去住，你看看婷婷买得起买不起那房子，婷婷也就在身边人当中条件还算行，拿出去根本就不行，你和进超现在都退休，一个月就那两个钱，人老二家现在卖水果，可赚钱了。”
  家庭地位由钱说了算。
  谭奶奶也不喜欢谭宗庆，但她现在高看谭宗庆顾长凤两眼。
  原因就是，老二家现在趁了。
  而你谭禾，你吱吱喳喳个啥？你就是个小康家，你没资格在这个家里乱蹦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