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奶奶几乎哽咽起来。
  她悲伤的表情收起来，反而笑了，笑得格外的欣慰。
  笑着，笑着，眼泪留下来了。
  她抓住顾瑾的手，一脸凝重的说：“瑾，你要记住，是你欠煜晨的。无论这辈子，你付出再多，都弥补不了你给煜晨带来的痛苦。当年，若是你没有想不开，而是带着煜晨回到你和逸谭相爱的地方，你们必然会重逢。那时，煜晨从出生后没多久，是你们的孩子。”
  “若是他小时候，能回到楚家，那他的童年，该多幸福。结婚时，也不会因为司亚卿施虐佩矜，而受那么多苦。若是有楚家在，佩矜去年何必受那么罪。罢了，这个不提。”
  “那么去年呢？瑾，你为了那么丝毫的威胁到你的家庭，选择牺牲煜晨。还有你！”
  奶奶看向楚逸谭，指责道：“以你的能力，自然可以在第一时间查到煜晨的身世，可你没有！瑾跟你在一起后，你不声不响的离开，还留下一个假名字！我们连知道你的假名字，都找不到你！”
  “煜晨那么坚持要报考军校，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若是你当初留给瑾的是真名，煜晨早在几年前以第一的成绩毕业时，知道你的名字时，可以从你调查的！”
  “可你却不信任她，下意识觉得她在你离开后，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的默认，增加了煜晨的痛苦。你们俩，都是懦夫！都不敢面对过往，根本没煜晨机会，让他被迫接受你们的选择！你们俩，根本没资格来求得我的原谅！更没有资格求得煜晨的原谅。”
  楚逸谭骤然被骂，也是顺从的接受。
  他站在顾瑾旁边，双手交叉折叠在身前，低着头给奶奶鞠躬。
  很是真诚道：“对不起，当年是我的疏忽，去年，也是我的疏忽。”
  “瑾有错，你当然也有错！”奶奶哽咽着说，“瑾跟我说过这些年跟你在一起的事，你护着她，却把她护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闺妇人。你能护她一辈子吗？若不是知道你会心疼她牺牲自己的儿子，她又怎么会第一时间，选择牺牲煜晨，来求得你的原谅？而你，竟然没再去查！咳咳……”
  顾南风给奶奶拍后背：“奶奶……”
  苏佩矜沉默的给奶奶递一杯温水。
  她拿婆婆没办法，只能指望奶奶好好削婆婆一顿了。
  楚逸谭也很是自责。
  那天下飞机时，煜晨对他说的那些话，一直在她耳边盘旋。
  他知道，这件事的过错，其实在他。
  楚逸谭咽下苦涩：“母亲，请你不要生气。这事，是我和瑾共同的过错。是我的纵容，让她一次次犯错后不知悔改。也是她的自私，伤害了煜晨。对不起，往后，我会好好管束瑾的。”
  奶奶瞥着楚逸谭。
  管束。
  丈夫怎么管束妻子，她管不着，也不好管。
  算再生瑾的气，她也不会傻到逼迫女婿和女儿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