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卿本来是没打算今晚去见姜唯的。
  她穿着白色的毛衣和黑色长裤，打扮挺休闲。要去见姜唯，方俞卿想要换身衣服，这里回家有些远，她便找到乔玖笙，跟她说了自己的为难之处。
  “我柜子里有很多新衣服，都是我喜欢又不能穿的，你挑你自己喜欢的穿吧。”乔玖笙怀孕后，依然爱逛街，遇见喜欢的衣服，还是要买。
  她之前怀着孩子不能穿那些衣服，但她明年还可以穿啊。
  虽然明年还有新款，依然还得买。但女人么，尤其是有钱的女人，买衣服的作用不一定是为了穿，买来挂在柜子里，也是一件令她们开心的事。
  得到乔玖笙这话，方俞卿这才打开她的衣柜，挑了一身喜欢的衣服。
  “妈，哥，姜唯要带我出去玩，我去了啊。”
  姜唯拎着包，出门前，没忘记跟徐萍菲他们通知一声。
  这种光明正大告诉家人，自己要跟男朋友出去约会的感觉，真的很爽。
  徐萍菲跟方俞安同时蹙眉，都说，“挺晚了，真要去？”成年人，深更半夜待在一起，谁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方俞安颇有深意地问了方俞卿一句，“你想去？”
  方俞卿自然懂方俞安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说，“想去。”
  想去玩是其次，想见见姜唯是首要原因。
  闻言，方俞安还能说什么。
  “去吧。”
  “好。”
  她拎着包走了。
  方俞生盯着方俞卿的背影，笑了笑，才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迟薄光就说，“二十几年后，然然也不中留了。”
  方俞生眼神冷淡下去，他看了迟薄光一眼，没表情地说，“我会让你知道，儿子大了也不中留的。”
  迟薄光有些被威胁到，就不吭声了。
  “我们去唱歌吧？”每回过年都是打麻将，徐萍菲觉得腻了，今年想要去KTV唱歌。其他人兴致都不高，尤其是挂念儿子一个人在监狱里生活不好的柳玉夫妇俩。
  “不去了吧，我有些累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柳玉有些受不了这副家庭和睦的美好画面，看着他们的笑颜，她就想到自己的孩子，心里特别难受。
  方平均也附和妻子的话，“既然柳玉累了，那俞生，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婶子身体最近不太好，不能熬夜，我就送她先回去了。”
  方俞生皱着眉头，没有吭声。
  方平均站起来，柳玉跟着他起身，倒是方俞佩犹豫着，不知道是该走还是离开。夫妻俩看了方俞佩一眼。方俞佩愣了愣，父母都走了，她再留在这里，倒显得尴尬。
  于是方俞佩也跟着站起来。
  她环顾一圈所有人，才说，“迟伯伯，伯母，俞生哥，俞安哥，徐伯母，我跟我朋友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四牌楼大广场跨年，我也走了。”
  咬了咬贝齿，为了掩饰尴尬，方俞佩又跟他们说了句新年快乐。
  见方俞佩要走，徐萍菲赶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给了方俞佩。
  方俞佩没有推脱，直接收下了。
  徐萍菲跟方平绝虽然已经离了婚，但她到底被方俞佩喊了好几年的伯母，虽然方俞佩这孩子以前心思不正，跟她女儿关系也不好，但过年给方俞佩红包，已经成了习惯。
  莉莎也掏出早就备好的红包，递给了方俞佩。
  “谢谢伯母。”
  方俞佩跟着方平均他们走了。
  等他们一走，徐萍菲见气氛有些沉默，就跟方俞生说，“你小叔他们家，这一年也发生了许多事，这团圆佳节，孩子出了那样的事，做父母的心里也难受…”
  “俞生，你别生气。”
  方俞生轻笑，他摇头，说，“我懂的，我也是做父母的人。”
  生气倒是不至于。
  不过他倒是看出来，方平均一家人对他们一家的成见有多深了。他也无所谓，就算时光倒流，在方俞康这件事上，方俞生依然会坚持自己最初的选择。
  谁的孩子不是孩子呢？
  杀害了别人的孩子，就该抵命。
  方俞生想到乔玖笙一个人在房间陪孩子，也无聊，就去房间陪她。乔玖笙下载了麻将软件，邀请方俞生跟他一起，巧的是，言诺跟季饮冰今年也到郡阳市过年来了。
  他们两个人今晚在季家留宿，也有些无聊，四个人便开了一间房，打起了麻将。
  他们开了语音，一边打牌一边聊天。
  言诺说，“我跟饮冰初六回美国，我记得程程他们是初五的生日对不对？加之还没有看到过小公主，我们初五来你们家。”
  又是一道冷淡地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是季饮冰的声音。“想看你们家然然。”
  “来吧。”
  方俞生说，“可不能空着手。”
  言诺：“你能不这么现实吗？”
  方俞生：“成年人，得认清现实。”
  乔玖笙：“欢迎你们来做客，别听方俞生的。”
  乔玖笙又说，“我因为坐月子，今年不回郡阳市娘家了，我哥他们初二要过来滨江市，初四离开。你们初五来么？不提前来么？”
  季饮冰想了想，才说，“算了，让卿姐他们先去吧，我们这边还有亲戚要见。”
  “那行吧。”
  一局完了，言诺赢了。
  新局开始后，几个人随意扯了几句，不知怎的，就扯到了庄龙和潇离身上。季饮冰说，“潇离怀孕了，听说又是个男孩。”
  方俞生说，“庄龙做人有问题，想要女儿，是要看人品的。”
  言诺嗤笑一声，“歪理。”
  想到言诺跟季饮冰至今还没有个孩子，方俞生这次没有再继续贫嘴。
  乔玖笙跟方俞生想到一块去了，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问了季饮冰。“饮冰，你们那研究，有成效了么？”
  季饮冰说，“我没有参与那个研究了。”
  “啊？”方俞生跟乔玖笙都感到惊讶，就问她，“为什么？”
  季饮冰语气挺平静的，她说，“我太想要孩子了，经历了一次次地期待跟失望，状态不好，不适合继续做那个研究，我主动请假了。”
  一阵静默后，方俞生说，“这样也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