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作者:阮糖超级甜      更新:2021-05-06 02:01      字数:6180
  除了王特助,其他几人都是漂亮的女孩子。看着比时淼要大几岁,做事自然更沉稳些,当着喻淮的面儿没人敢造次,只对着时淼回了个矜持的笑。
  目视两人进了总裁专属办公室后,方才捂着脸小声地啊啊啊了几声,脸上神情荡漾,眼睛里都是激动的情绪,低声交谈着:“跟在喻总后头的那个女孩儿是谁啊,怎么没在公司见过?”
  “新来的吗,会不会留在我们总裁办啊?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看着好可爱哦。”
  “她笑起来好乖,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家里的布偶猫,好想上手捏两下她的脸颊。”
  王特助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这几个平日见着公司的男同事高冷得跟女王一样,现在却对着一个女生羞涩捂脸、热情得跟冬天里的一把火似的助理们,心里纳了闷了。
  都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都是女孩子,正常的流程不该是一见面先评头论足一番,再阴阳怪气地挑剔一番,最后来一波嘲讽结尾吗?
  怎么事情的发展与他预料中的刚好相反呢?王特助想不明白。连高大威猛、英俊帅气的喻总,都没享受过来自女助理们这么热情的待遇。不自觉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王特助登时收获了几道更加疑惑且无语的眼神。
  谁说女生间就一定要针锋相对了,明明女孩子更能欣赏到女孩子的美好嘛!漂亮妹妹谁不喜欢啊,又不是眼瘸。
  至于喻总,对待上司什么样对待喻总不就是什么样吗?又不给多加工资,浪费那力气干嘛?
  几个女助理比王特助还要懵,理解不了王特助的男性思维。当然了,这点观念上的小分歧并不影响他们之间配合工作。有一说一,王特助做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进了办公室,门一关,里边就安静的很。时淼望了一圈,在沙发上坐下了。沙发是真皮的,坐着很舒服,上面还放了两个毛绒绒的公仔。戳了戳小黄鸭柔软的肚皮,时淼将电脑拿了出来,接上电源开了机。
  “办公桌挺大的,你可以跟我共用。”喻淮见时淼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茶几太矮了,只得把电脑搁腿上放着,于是开口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看了喻淮一眼,时淼还是起了身,搬了把椅子坐到喻淮的对面。电脑放到桌上,占了一块很小的地方:“这样就可以了,还挺明亮的。”
  开了机,时淼稍微整理了下思路,打开文档就开始写今日份的更新了。手指灵活地敲在键盘上,就算不看,听着那嗒嗒的频率,喻淮都晓得时淼码字的速度很快。
  由于公司规模大,要处理的事务也很多,喻淮不可能事事亲历亲为。除了重要的项目,一般都是底下的人拟好文件,他看过后觉得没问题就签字盖章。
  上午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喻淮处理了几份文件,又在微信上跟王特助交代下去一些事,他就闲了下来。目光落到神情专注的时淼脸上,一时间晃了晃神。
  他还记得这小桃花精当初可怜巴巴地要赖在自己家里的情景,说什么跟在他身边有助于修炼。那时候甚至还想爬自己的床,跟他一块睡觉。
  后来不仅再没有提过要寸步不离跟着自己的事,还时常撇下他溜出去玩。喻母也就算了,好歹是自个儿亲妈,也是自家人。那周凝还有秦屿那帮子人是怎么回事,老是霸占时淼的时间,不是约着上线打游戏,就是出门打球、逛街、吃饭。
  自从与那帮子人认识后,喻淮与时淼相处的时间急速减少。白天他要上班,晚上吃过饭时淼要么在卧室码字,要么就是在连线打游戏。周末他休息的时候时淼有约,知会他一声就挥着小手,兴高采烈地走了,留下他一个人望着小精怪远去的背影。
  越想越觉得心里头不是滋味,分明是他家养的桃花精,不应该跟自己才是最亲近的嘛?喻淮深觉是这么一回事,于是上班也要带着时淼一块儿去。
  他以为这样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天/朝夕相处的,不比那破游戏还有周凝那些人感情来得深厚?
  喻淮计划的很好,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他错估了时淼的受欢迎体质,小精怪不但是中老年妇女之友,她还是个平平无奇的交友小天才。
  靠着讨喜的长相与那张抹了蜜的小嘴,哄得总裁办那几个女助理眉开眼笑的。也就吃个午饭的时间,几人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下班后要一起去逛街,看什么新出的口红色号。
  瞧着几人有说有笑地并肩离开餐厅,喻淮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自己跟前的餐盘,忽然觉得食不知味。
  这时候坐在斜前方埋头猛吃的王特助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串孤寡孤寡的青蛙叫,让喻淮本就凉飕飕的眼神愈加冷冽。他收了餐盘,经过王特助身旁时驻足了片刻,冷声道:“换个铃声。太难听了,影响食欲。”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王特助迷茫地抬起头,他就是吃个饭,也能被喻总嫌弃的眼神糊一脸。
  果然这年头助理不好当,连手机铃声自由都不能实现了,王特助默默感慨了一句。主要是他没觉得自己的手机铃声有什么不妥之处,我是一只小青蛙,我喜欢唱歌呱呱呱,多朗朗上口啊。
  喻淮才不管上不上口呢,那呱呱呱的声音听着就让他心头不舒坦。一整个下午,时淼没在办公室码字,她抱着电脑去总裁办跟几个小姐姐拼桌去了。
  压着心头的不开心,下班之际喻淮想叫住时淼的。他想说不就是口红色号嘛,有什么好看的,你喜欢的话,我给你买一打不重样的。
  可惜他出门时,时淼已经跟着几个小姐姐走了。他追到公司楼下,就看着小精怪高兴地跟他挥了挥手,而后钻进了一辆玛莎拉蒂。
  张了张嘴,喻淮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迎面喷了一管汽车尾气。
  “噗。”王特助恰巧站在一边目睹了全场,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恨不能缩成一团,弱小可怜又无助道:“对不起,喻总,我什么都没看见。”
  “……”喻淮的脸色更黑了。
  第19章 十九只桃花精  恋爱了吗
  喻淮深觉将时淼带着一起去公司是他做得最失算的一件事情。码字的时候她就去跟总裁办的助理们拼桌, 一起吃着小零食,时不时闲聊几句,休息时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反正上班时间喻淮的办公室是冷清一片, 下班后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以前时淼还跟他一块儿吃晚饭,现在一到下班的点,那小精怪一溜就没影了。听说又勾搭上了一群小姐姐, 几人约着去唱歌蹦迪。
  一连十来天都是如此,喻淮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在时淼将收好的笔记本电脑跟他的东西搁一起, 准备开开心心出去玩时,他磨着牙一把揪住了小精怪的后衣领。
  仿佛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时淼脚步顿住,迷茫地回过脸:“怎么了?”
  将人拎回来到自己跟前, 喻淮正了正自己的领带,看了她一眼, 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道:“回家吃饭。”
  顿了顿,他补充了几句:“我妈说让你去她那边吃饭, 她做了你爱吃的麻辣鱼。”
  其实喻母的原话不是这样的。喻淮他哥出国去学术交流了,前两天才回来,因而还没见过弟弟新交的女朋友。喻母的意思是让喻淮带着时淼上门, 也让时淼见见喻家另一个家庭成员,一家人一块儿吃个饭。
  喻淮本来觉得没什么必要, 他们俩又不是那种关系,见什么家长啊。可见时淼一点都不着家的样子,他又改了主意。至少这个理由挺好用的, 小精怪没有任何犹豫就应下了。
  从来都是喻母约她出来逛街,给她买各种东西,这还是时淼头一回要到喻母住的地方去, 欢喜的同时也没忘要带礼物上门。
  送什么呢?时淼有点犯难。按照喻淮的意思,什么都不用送,把她这个人带着就行了。但是空手上门这事,时淼可做不出来。
  看了好几家珠宝、古董店都不满意,在喻淮的跑车开过一家银行门口时,她忽地眼睛亮了起来,招呼着喻淮停车,拎着自己的小包,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将车停靠在马路边的喻淮只看到一道身影飞快冲进了银行,不到十分钟出来了,又脚步一拐进了旁边一家扯着大喇叭在喊“全场十元,全场十元,清仓大甩卖啦”的十元店。
  那家店真是小得可以,迎面扑来一股廉价的气息,是喻淮不管路过多少次都不会踏进一只脚的地方。他疑惑地盯着十元店的门口,隐约还看得见时淼挑选东西的身影。
  终于准备好了自己要送的东西,时淼倾身坐进了副驾驶座,拿着一个看着还挺好看的小礼盒在手上把玩。黑金色的盒子,上面用玫瑰金的丝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要不是喻淮亲眼看见时淼从包里掏了十块钱出来把这玩意儿买下,他可能还觉得这礼盒有那么点上档次。不过时淼买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干嘛呢,这个问题直到他开着车到了别墅区,被热情的喻母招呼着进了门才得到解答。
  他看到自己亲妈目不斜视从自个儿身边经过,而后亲昵地挽着落后一步的时淼的胳膊,两人欢欢喜喜坐到了沙发上,拿着叉子吃鲜切的水果。
  聊了几句话,时淼就从包里拿出了那个十块钱的礼盒递到了喻母的手中,笑容非常腼腆。在一边狗狗祟祟观察的喻淮简直要窒息了,在喻母开怀大笑地要把盒子打开时,他赶紧上前一步阻止:“别打开!”
  那架势把喻母吓一跳,还以为里边装着一个微型炸弹呢。被吼得耳朵疼的喻母瞪了喻淮一眼,不过还是给了儿子一个面子,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盒子。跟时淼说了一声后就起身,把礼盒收到了自己的卧室放着。
  在喻母回卧室放东西的间隙,喻淮拉了时淼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把那盒子送出去了?”
  “那盒子不好看吗?”时淼神情茫然,疑惑不解地看着喻淮。
  那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喻淮不禁抚额,觉得他应该抽空给小精怪补一下社交礼仪还有一些人际交往的常识。虽说礼轻情意重,可是十块钱的盒子未免太轻了啊。
  若是送给他的,别说是个廉价盒子了,就算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喻淮都不会说什么。可那是送给他妈的。
  以喻家的家境,喻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说礼物要多么昂贵,至少要拿得出手、体现得了心意,否则还是不送的好。何况他妈那么喜欢小精怪,肯定对这份礼物期待甚高。当过高的期望落了空,那势必滋生失望。
  喻淮没有察觉到,尽管他嘴上抱怨喻母对小精怪太好,衬得他像个垃圾桶里捡来的。可他潜意识里是为时淼能够得到自己父母的喜欢而高兴的。以为时淼送了个十元礼盒做礼物,他第一反应是担忧喻母会因此对小精怪的印象变差,而不是觉得丢脸或者不满。
  不知不觉的,他心中的天平早就有了偏向,只是本人尚不自知而已。
  “好看归好看,可也不能做礼物送出去,没有人送礼会送个盒子的。”喻淮无声叹了口气,在心里盘算着潜入卧室将那个盒子偷出来的可能性。
  得手后再跟喻母说自己很喜欢那份礼物,实在舍不得送出去,日后给她买个鸽子蛋大的粉钻补上。尽管这方法冒险了些,他可能会收获喻母一吨的白眼攻击,但还是可以一试的。
  在喻淮暗戳戳计划着要把礼盒偷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时淼困惑的“啊”了声,同样小声道:“我怎么可能送个盒子做礼物呢,里边有东西的。”
  “?”喻淮一头雾水,问她:“我没看到你买了东西啊,你放什么进去了?”
  时淼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喻淮凑过来,趴在他的耳朵边说话,声音又轻又柔:“我放了一张银行卡。”
  “……”喻淮神色复杂,好歹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尽管送银行卡的操作也是有点迷,可跟送个空盒子一对比,竟被衬得相当靠谱。喻淮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随口问:“你放了多少钱进去?”
  时淼伸出手指头比了个数,喻淮猜道:“九万?”
  得到了一个摇头后,他又猜了九十万,心想这也挺多的了。万万没想到时淼还是摇头,说是七个九。喻淮数了数,居然是九百多万??
  他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凝视了时淼几秒钟,默默移开视线,忽然道:“我觉得自己的牙口不太好。”
  牙口不好?
  时淼一开始有点懵,觉得这话题跳跃得太快,后来想到了什么,顿时恍然大悟。拍着喻淮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要讳疾忌医,咱抽空去趟医院,找周医生给你检查一下。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医术也不错。”
  “……不用了。”喻淮面无表情地把时淼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扫下来,木着脸抬脚就走了。
  怎么突然就变脸了,时淼想追上去的,不过被倚着墙角、不知道在那儿看了多久的一个男人拦住了。
  那男人的五官与喻淮有两分像,但跟喻淮的矜冷比起来多了一丝风情。眼尾上挑,眼睛有些狭长,一双狐狸眼里总是水光潋滟的。此刻唇角噙着一抹笑,似乎心情很好。
  看自家弟弟被噎得说不出话,喻霖就忍不住想笑。他喊住了那个听喻母念叨了好多遍的小姑娘,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姿态儒雅地走了过去,说话轻声细语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喻淮的哥哥,叫喻霖。”
  “你好,我是时淼。”时淼落落大方地跟喻霖打了个招呼,眼神清澈透亮,没有过分拘谨或者激动。
  摸了摸自己的脸,喻霖还有点纳闷,暗想自己是不是魅力减小了。不是他吹,就他这张脸可是大杀器,经常骗得小姑娘五迷三道的。可跟前这女孩儿一点异色都没有,仿佛看不见他的美貌似的。
  倒不是喻霖对弟弟带回来的女孩子有什么想法,他就是有那么一丢丢挫败。别人都说喻霖才学好,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其实在他心里,才学只能排在第二,他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是那张脸。
  从小喻霖就过分在意自己的俊脸,一直保养得特别好。若不是家境不允许,他未来都打算靠脸吃饭的。
  这么一张完美无缺的脸被忽视了,不管这个人是谁,喻霖总还是有些郁闷的,他委婉地问时淼觉得他弟弟长得怎么样。
  纵然不清楚喻霖为什么要这么问,时淼还是老实回答:“好看。”
  看来也不是欣赏不了美的嘛,喻霖又指了指自己,问她:“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时淼认真看了喻霖一眼,犹豫了一下,张嘴道:“还行。”
  “……”得了还行两个字的喻霖觉得自己不行。目光瞥了瞥疑惑看着他的时淼,叹了一口气。
  好好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眼光就劈了叉呢?
  自欺欺人地摇了摇头,喻霖也没纠结多久,凑到时淼跟前挤眉弄眼地跟她说:“牙口不好不需要去看医生,就是想吃软饭了。”
  “吃软饭?”时淼蹙了眉,原来喻淮是那个意思啊:“可是,软饭不好吃的,我喜欢煮硬一点的。”
  喻霖一愣,耸着肩膀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自己发疼的肚子:“那我等会儿就去告诉弟弟,说软饭不好吃,让他死了这条心。”
  不晓得喻霖又在笑什么,时淼乖乖地站在一边等他笑完。她想去找喻淮的,然而对方神秘兮兮地冲她招了招手,说要带她去看一个大宝贝。
  **
  喻淮去厨房逛了一圈,打算给时淼拿点小吃垫肚子。这一回头发现小精怪没有跟上来,皱着眉又原路折回。
  客厅没人,他正疑惑着,耳边忽然传来一串笑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他就见时淼跟他哥围在后花园的石桌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狐疑地望着两人越靠越近的脑袋,喻淮快步走到花园,在二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屁股挤在两人中间的凳子上坐下,抿出一个淡笑:“你们做什么呢?”
  这句话刚问出口,喻淮的视线就落到了他跟前的石桌上,笑意登时凝固在唇角,鼓着一双眼睛瞪着喻霖,咬牙切齿道:“这玩意儿哪来的?”
  在喻淮伸出手之前,喻霖抢先一步把那本泛旧的相册捏在手上晃了晃,神情得意洋洋,笑得非常大声:“当然是以前拍的咯。弟弟,你不会真以为这么珍贵的照片,爸妈会舍得毁掉吧?当初说全部丢掉了是骗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喻淮黑着脸,伸手就要去抢那本相册,可惜被他哥一只手摁着,动不了了。打又打不过,抢也抢不过,喻淮非常生气,背过身去坐着。缩成一团的背影瞧着委屈,又可怜巴巴的。
  他确实心里委屈得很。那本相册里大多都是他的女装照,虽然说是小时候的,可也是他不能容忍的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