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文泽熙坐正身子，声音陡然提高。
  “他……不是我男朋友。”那边似乎被他的音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复述了一遍。
  “真不是？”
  回想到赫连羽对任妃妃那种维护和占有欲，文泽熙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就算他再愿意相信任妃妃此刻所说的，却不能忘记赫连羽看自己敌视的眼神。
  不过在这一刻，文泽熙却很想从她嘴中听到确切的否定。
  哪怕是一句谎言。
  “他是我丈夫。”
  任妃妃的声音既低且轻，可听在文泽熙耳中，却犹如重锤一般将他击得回不过神来。
  “你，结婚了？”
  勉强说出这几个字，文泽熙觉得自己嗓子沙哑得仿佛要裂开一般。
  “算是吧，法律上认可的那种。”
  总算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任妃妃觉得心底一块大石仿佛被搬开似的。
  “我不信！你才多大？怎么可能这么早就……”
  “对不起。”
  文泽熙猛地站起身，扶住栏杆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四少，菜都上好了，老爷子让您下去呢，今天有客在……”
  “走开。”
  文泽熙猛地回身怒喝，吓得来传话的人一个哆嗦。
  “这件事一定有什么内情，你告诉我！”文泽熙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问道。
  任妃妃被他的连声催促弄得慌乱不已，犹豫地在窗前踱步半响，最终咬牙将实情说了出来。
  文泽熙向来帮她，是这个世上难得对她真心实意的人，任妃妃不想再隐瞒什么。
  既然已经挑明了关系，也就不在乎告诉他这关系是从什么开始的。
  “就是这样？因为你无意中戴了戒指，所以就成了他太太？”
  “是这样的……”
  除了没脸说明自己和赫连羽是如何认识的，其它的事实任妃妃并没隐瞒。
  当然，关于赫连家这枚无法脱下戒指的隐密当然是要保守的。
  “你还给他不就行了？难道这戒指别人碰也碰不得，碰了就得负责？”文泽熙满头雾水。
  “不是，戒指被我弄坏了，所以没办法还他……反正事情就这样了，都是有情由的。”
  任妃妃抠着衣角，无力地解释着。
  “所以说，这桩婚姻你并不是自愿的，而是被强迫。”
  这个问题，让任妃妃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虽然那个人有时很霸道，有时很蛮横无礼，甚至有时还会做些伤人的事情。
  但她这颗心，却好像渐渐依附了过去，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猛地摇摇头，任妃妃将自己晃醒。
  看看手上戒指，她深吸一口气，“也不算被强迫吧，我是欠了他东西，而且也还不出来。”
  “我帮你还。不管是再了不得的戒指，我也有这个能力帮你！”
  “不用了。”任妃妃摇头。“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戒指修复好，到时候就能还给他了。”
  文泽熙捕捉到话里的意思，眉头微微一挑。
  “还他之后呢？这桩婚姻就算了结了？你能恢复单身吗？”
  “嗯。”
  任妃妃应了一声，轻轻用拇指抚触了一下戒指。
  赫连羽为她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因着这戒指在她身上。
  如果还了戒指，这一切就会结束了吧。
  到时候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还会稀罕她吗？
  相比起来，那个从小就陪在他身边，对赫连羽无比了解且家世赫赫的南司佳才是更适合做他太太的吧。
  “既然是这样，你不能现在就离开他吗？”文泽熙紧握手机，语气中充满期待。
  感受到了文泽熙的异样，任妃妃顿时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文学长，就算我结束了这桩婚姻，也不可能和你……”
  “你讨厌我吗？”
  “并没有，只是……”
  “别推我走，好吗？”文泽熙用力将手插入半长的发丝中狠狠拂过。
  他的声音又快又急，带着不容人推拒的迫切。
  “别推我走，你知道我喜欢你。就算你离过婚也无所谓，让我等你好不好？”
  “文学长，我现在没办法说这些。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不行吗？”
  她的声音带着些小心，似乎是在衡量该如何回答才能不伤害对方。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做你的男人，就像他一样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
  文泽熙一拳锤在桌上，眉宇中盛满痛楚。
  桌上的咖啡杯被震落，叮当碎了一地，在静谧的夜中格外刺耳。
  电话那头传来的动静吓了任妃妃一跳。
  虽然没有面对面，但她可以听出文泽熙已经濒临暴走边缘。
  “你还好吗？别吓我。”任妃妃颤抖着声音询问。
  文泽熙喘了几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
  “你在关心我吗？你在乎我的对不对？”他的声音渐渐缓和，带着些渴求。
  “我当然关心你，你待我一直很好，一直都很帮我。可这只是朋友之间的……”
  “行了，我不想听你重复关于好朋友的言论。我只问你一句，你会离开他吗？”
  任妃妃沉默了。
  交还戒指之后，应该就会离开了吧？
  “不回答就算是默认了，我等你。”
  这句话说完，文泽熙按掉电话重重坐回椅中。
  他看着远方，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最终重重吐出了一口闷气。
  现在逼她做什么呢？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她现在还是有夫之妇，难道能做出什么承诺不成？只要不放弃，机会总有的。
  “泽熙。”
  阳台门轻轻被拉开，白色纱帘后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盈盈走出。
  听到这个声音，文泽熙面色瞬间变冷。
  “怎么？不认识我了？”程净微微一笑，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撩了一下发丝。
  月光落在她白净秀丽的面庞上，将那双灵动的美目映得熠熠生辉。
  “去国外晃了一圈，确实和以前有了些不同。”
  文泽熙回头扫了她几眼，唇边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哪里不同了？”程净浑然不觉的样子。
  “当然是变老了许多。听说你跟那个人住到多伦多没多久就怀上过孩子。不过看你回得这么快，应该是没生下来吧。”
  文泽熙的话成功令程净笑容凝固在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