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是出去干嘛呢？”
  “谁知道？”
  会议室一群人交头结耳半响，都有些不明所以。
  台上那个解说到关键处的组员一头是汗，也不知道自己是真要继续还是等赫连羽回来。
  “王经理，羽少这是怎么了？他刚刚……问你要烟了？”
  王召神色古怪地点了点头：“嗯，要了。还要了打火机。”
  “他今天这里是不是有点不正常？这次是伤到这儿了吗？”有人抬手比着脑子转了两圈，声音压得很低。
  “呸！没看他手还包着吗？你才伤到这儿了呢！”
  会议室内的纷扰并没有打扰赫连羽，他捏着烟盒冲着外面的咖啡间走去。
  吸烟区在阳台附近，那里和会议室只隔着一面玻璃加百页窗，他并不想被人欣赏。
  这层楼的人大多聚到了会议室，咖啡间是个比较合适的隐密场所。
  来到咖啡间，赫连羽轻轻推开了一点窗户，一阵带着旋的风呼地吹了进来。
  将烟盒扔在桌上，赫连羽从里面取了一根捏在指尖弹了弹，紧跟着叼到了嘴上。
  捧着打火机凑到面前，火头在风中摇摆几下，触到了烟。
  趁着这会工夫，赫连羽猛地吸了一口，眯着眼放下了手。
  久违的味道充斥在胸腔，赫连羽憋了半响，终于重重地吐了出来。
  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撑在桌上烟气袅袅，迷蒙了视线。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世界为什么偏偏这么小。
  从和任妃妃的第一相遇开始，接下来每一次相处的画面都像幻灯片一般，来回在脑间闪现。
  想到第一次因为任妃妃而感觉到的异样心跳，赫连羽的捏着烟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他不否认赫连习待自己一向很好，那是一个完美的哥哥，不论什么事都做得很到位。
  爷爷和父亲高高在上的指责和教导，在当时年幼的赫连羽看来是那么理所当然，一步也不敢逾越。
  可赫连习却偏偏在私底下告诉他，别怕，哥哥有的都会分你一半，如果喜欢，更多的也能给。
  他还记得哥哥说这话时的那张笑脸，温暖得像天使一样。
  赫连习没有食言，只要他有的，更多的都能给。
  他没想要过，结果却偏偏拿了。
  原本该赫连习接管的耀熠，现在被他全盘接手，连他那颗鲜活跳动的心，也稳稳当当安放在了自己的身体中。
  对于这个弟弟，赫连习做得真是无话可说。
  本来接受这些都已经足够让他愧疚了，却没想到还会再出这么一桩事。
  就算一个男人对兄弟再大方，也不会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为礼物馈赠吧？
  可如果不是的话，当初这颗心为什么在看到任妃妃的时候，漏跳了一拍呢？
  那些他自以为的心动，追根溯源还是逃不过赫连习残留的那些意识。
  唇边那丝苦笑更加明显，赫连羽拿指根夹着烟半掩着脸又吸了一口，喷吐而出的淡色烟气忽地被风刮散，显出那张清俊的脸。
  做为赫连家不受重视的孩子，过得其实相当轻松。
  不需要被硬逼着去学习那些以后掌管耀熠需要的知识，他该叛逆就叛逆，该潇洒就潇洒，跟着学校一帮纨绔子弟玩得疯极了。
  抽烟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喝酒什么的更不在话下。
  那段疯狂年月时受的伤比他整个童年时期加起来都多，难得是运气好，居然这样也活了下来。
  最后又是为什么戒的呢？
  赫连羽眼眸暗沉了下来，猛地将烟头按在水池中。
  嘴中的烟味愈发明显，有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赫连羽拿起杯子接水咕嘟咕嘟地漱着口，重复数次才直起身来。
  当初他要是不掏出那包烟，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没事，这儿不会有人的。”
  “真的都开会去了呀？”
  “我怎么会骗你呢？给你看个好玩的！”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两个女孩嘻笑着说着话冲着这边走来。
  赫连羽拿手背擦了把嘴，冷肃着一张脸就想往外走。
  “刚出的消息，你不知道啊？我今天本来和吧里几个女孩约好去给青源哥哥送机的，谁知道下午本来能请的假又请不成了，都怪顶楼那什么鬼今天跑来上班！”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呀？任妃妃真的准备跟付青源搭同一班飞机回横山？”
  一听到任妃妃这三个字，赫连羽刚迈出的步子顿了顿。
  两个女孩越走越近，眼看着一个转弯就要过来，赫连羽回头看向放置清洁用具的侧间，一个闪身避了进去轻掩上门。
  “窗子怎么开着呀？这么冷的天真没公德心。”一个女孩伸手把窗户带上。
  “来看呀，我这是独家爆料，是我吧里朋友在现场拿手机拍的小视频。”
  从门缝可以清楚地看到两个女孩的脑袋凑到了一起，满脸花痴地冲着付青源出场的几个动作发出叹息。
  “你看这里，这就是那个任妃妃。网上爆出来的那几张都是什么呀？专业的记者还不如一个手机拍得清楚。”
  “天！真的是她。我早就知道这两个人有奸情，一脚前一脚后从横山回来，连走都要约着搭同一班机，真是没法说了！”
  “去你的，什么奸情啊！你怎么能用这个词说我们家付宝宝！明明是那个女的硬搭着他想炒作，怎么就你说着好像两厢情愿了似的！”
  “哎你看，她钻电梯里去了。后面那么大一群人居然都没追着。”
  “就是，这么多人还把她跟丢了，真没用。我看她今天搭不上这班机，肯定明天还会去机场，不知道有没有记者堵她。”
  “给我看看。”正在两人聊得眉飞色舞的时候，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背后响起。
  “谁呀！想吓死人呐！”其中一人捂着胸口猛地扭过头，大喊一声。
  当她看到赫连羽那张俊美得无以言说的面庞，还没做出反应，手中的手机已经换了地方。
  赫连羽神情静谧，手指轻轻将视频划到了最开始的位置，按下了播放键。
  “羽……羽少……”两个女孩嗑嗑巴巴地喊了声，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