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赶紧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不敢？”
  “她凶，我怕……”
  想到刚刚张妈瞪孩子的那一眼，赫连羽眉头锁得越发紧了。
  “这些事我知道，以后就不会这样了。你想吃什么，一会儿告诉我，我列个单子给他们。”
  “好！”暖暖脸上立刻有了光。
  “你找我，就是说这些？”
  “不是，我是想跟你说，妈妈今天打电话给我了！她要带我出去玩！”脸上光华更胜，小小的人儿兴奋十足。
  “嗯，我知道。”
  “你去吗？”
  “我？”
  “你上回不是答应带我出去玩的吗？现在妈妈正好也有空，我们可以三个人一块玩！”
  这个逻辑很对，没哪有问题。
  赫连羽在暖暖盼望的眼神中走到他面前，伸手扶上他肩头蹲了下来，与其平视。
  “那天，我去不了了。”
  “为什么？”
  “我也很想去的。”
  “那为什么不去？”
  “因为，没有我的位置。”
  “怎么会？！”暖暖叫起来。
  “你妈妈是不是要拍广告？”
  “嗯。”
  “要你也参加？”
  “是啊！你都知道啊？”
  “她有没有说，那天还有另外一个叔叔会跟你们一起？”
  暖暖脸色立刻严肃起来。
  看样子，他对妈妈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叔叔，都有着雷达一样灵敏反应。
  “是哪一个？”
  “一个姓陆的，和你妈妈一起共过事。”
  “我知道他，他看起来还不错。”暖暖想到自己在电脑上见过的那个陆叔叔，点头。
  赫连羽眉头微微一皱，“他哪里不错？”
  “长的。”暖暖举起小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看到赫连羽神色不对，赶紧又用手冲着他脸上又比划了一下，“不过比你差很多。”
  赫连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拿手揉了揉这个孩子脑袋。
  太机灵，这个孩子真的太机灵。
  怎么就不是自己的。
  “明天他去做什么？”暖暖问。
  “拍广告。如果你参演，就是演你妈妈的孩子，这个姓陆的，好像是演爸爸。”
  “怎么能这样！”暖暖吃惊地瞪大眼，一脸不信。
  “所以说没有我的位置了。”
  “不行不行，我让妈妈把他换掉，你来演爸爸。”
  “妈妈跟公司签了合同，那个姓陆的也签了，如果不照着这样去演，会赔违约金的。”
  本以为暖暖听不懂这个，谁知道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能赔不能赔！妈妈没有钱。”
  赫连羽皱了皱眉头。
  连个孩子都知道她没钱，任妃妃到底是有多缺？
  跟着文泽熙，一直被苛刻着吗？
  以前着人调查，只说两人虽亲密，却一直只是维持着朋友关系。
  如果是那样，倒也说得过去。
  可明明孩子都有了，文泽熙难道连基本的生活费都吝啬吗？
  “那……你那天真的不能去了……”暖暖一脸为难，有些失望地说。
  “我们可以一起吃饭。晚上的时候。”赫连羽想了想说。
  “三个人！”
  “嗯，三个人。”
  暖暖顿时兴奋得不知怎么才好，小屁股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根本坐不住的样子。
  “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暖暖摇头。
  “那就回去睡吧。不早了。”赫连羽牵他起来，带着往外走。
  暖暖跟了几步，突然停下来不动，拉着赫连羽的手拽了拽，“我今天能跟你睡吗？”
  赫连羽低下头，眉间闪过一丝无奈，“不可以。”
  “为什么？像我这么小的孩子，偶尔是可以跟爸爸妈妈睡一天的……”
  “我只是叔叔。”
  暖暖嘴扁起来，蠕动了半天，露出一个气愤神色。
  就好像在指认他撒谎一样。
  “你是大孩子了，不是一直一个人睡得好好的吗？这样任性，没人喜欢的。”赫连羽硬着口气说。
  “我知道了。”暖暖低下头，闷闷地说。
  推开门，赫连羽带着他走回房间外。
  “可以自己进去吗？我喊张妈过来帮你洗澡。”
  暖暖的手揪着赫连羽衣服，不打算松开的样子。
  “那你和我一起去喊张妈？”
  “我自己进去好了。”暖暖看了赫连羽一眼，有些委屈地说。
  赫连羽帮他开门，屋里还响着动画片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热闹。
  “去吧。”
  “你不是说，要我跟你讲喜欢吃的菜吗？”暖暖站在门口，突然想起这个，笑意终于重回脸上。
  赫连羽想说天晚了，有什么等明天再说，可看他这张期待的脸，又说不出口了。
  “那我听着。”赫连羽跟着暖暖进了房间。
  张妈过来给暖暖洗澡的时候，赫连羽已经拿手机记了一长串暖暖的要求。
  “喜欢吃土豆，要炸的不要泥，讨厌青椒，但喜欢红红绿绿的颜色，肉肉要多些，具体是什么肉不知道，不要难嚼的，香蕉味牛奶不喜欢，爱喝草莓味……”
  进了洗澡间，赫连羽还站在外头听他报，一直等披着浴巾出来，吹干头发坐床上，这些事还没弄完。
  打发走张妈，赫连羽替暖暖盖好被子。
  “我还想吃肯德基，可是不要门口有坏人的那一间……去游乐园，那里餐厅的鸡腿饭味道好……”暖暖眼皮有些挂不住，打下来就跟粘住了似的，费老大劲才能重新睁开。
  “我都记下来了，你睡吧。”赫连羽拍拍他，轻声说。
  “嗯……你不可以走，等我睡着。”
  “好。”
  都走了九十九步了，不在乎多这一步凑整。
  赫连羽坐在一边上，没等上两分钟就看他睡沉了。
  这个速度，倒和他妈妈挺像的。
  站起身，将房内大灯关上，只留盏小夜灯，赫连羽又看了孩子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把记录下的这些传到邮箱，打印出来，满满当当两张a4纸。
  第二天一早，赫连羽把这些东西给了厨房，让他们参照着去做。
  出了老宅，赫连羽觉得一身轻松。
  答应了的事，他都做到了，再不亏欠什么的感觉，真的不错。
  上回那样的感受，他不想再经历一回了。
  到了耀熠，赫连羽第一件事就是让罗文把文泽熙最近动向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