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故人重逢
作者:玉箫令      更新:2021-07-13 03:18      字数:2191
  虽然认出了陈婆婆,可此刻当着楼嘉钰的面,叶翕音并没有与陈婆婆提及旧事。
  看得出,陈婆婆已经不记得她了,不过在叶翕音看来,陈婆婆忘了她正合了她的心思。
  当日买香粉和古籍的时候,景辰也在当场,叶翕音不想在楼嘉钰面前过多提及景辰。
  景辰的身份比较特殊,叶翕音觉得自己在外面做事,没必要让外人知晓她跟景辰之间这种名副其不实的关系,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带给景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陈婆婆往内院的胭脂作坊走,叶翕音只当自己与陈婆婆第一次见面,多余的话便只字未再提。
  因为有楼嘉钰的关系,陈婆婆待叶翕音很热情,将整个胭脂作坊和香粉作坊的陈设,功能,十分详尽地一一讲解给她听。
  这是叶翕音自从涉足胭脂行之后,第一次正式接触作坊加工的流程。
  在陈婆婆讲解的时候,叶翕音听得十分认真,恨不得将陈婆婆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刻在脑子里,生怕遗漏下什么
  午饭,叶翕音和楼嘉钰就在陈婆婆家简单吃了。
  吃过午饭后,陈婆婆年纪大了,需要午休。
  叶翕音和楼嘉钰还有小陈乔,就在作坊旁边陈乔的屋子里闲聊。
  叶翕音跟陈乔借了纸笔,将上午听过的那些制作流程简单整理成记录。归还笔墨时,叶翕音看见陈乔的书桌上摊着几卷八股文章。
  好奇地伸手拿起来翻看,叶翕音惊疑地发现,这些文章竟跟大明科举用的八股文章一模一样。
  扬了扬手里的书,叶翕音忍不住对陈乔笑道:“你这小不点,居然看这枯燥无味的八股文?能看得进去吗?”
  所谓八股文,是以四书五经为题取材的,一种特殊形制的文体。是朝廷科考专用的文体,有严格且固定的格式。
  这些文章读起来,连那些常年参加科考的老举子们看得都头大,更别说陈乔这样的小孩子。
  叶翕音觉得小儿读这种书,简直就是摧残小孩子的创造力,如果以后思想被禁锢成了八股模式,再想写出好文章就难了。
  陈乔被叶翕音这么一问,小脸立刻皱的全是包子褶:“我也很痛苦啊,可是无奈夫子非让背这些玩意儿,还说背不会,将来当不成举人老爷。”
  叶翕音被小陈乔的表情逗乐了,笑道:“科举出题的范围无非源于《孔子》,《孟子》,《中庸》,《大学》这四本书,但其实这四本书中很多东西,还是很有趣的,只是要看从哪个角度去思考……”
  叶翕音说话时顺手翻看了陈乔说的夫子让背诵的几篇文章。
  叶翕音凭心觉得,就算是写八股文,那些夫子给的文章写作水平也实在不咋地。
  将手里的文章往桌上一丢,叶翕音笑望着陈乔:“这些东西你不用背了,等我今日回去给你整理些文章出来,肯定比这些有意思!”
  旁边一直没开口的楼嘉钰听见叶翕音这么说,忍不住笑道:“没看出来,小音居然还会这些科举考试的文章。”
  提起写文章,叶翕音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别的不敢夸口,若说做文章,寻常读过十来年书的须眉男儿,也未必及得上我!”
  楼嘉钰并没将叶翕音的话当真,见她一副得色的俏皮样,忍不住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头,笑嗔:“好,好,我的小音最能干,谁也比不上!”
  叶翕音并没留意楼嘉钰言辞的细节,只觉得他这话里是明摆带着不信,还掺和了几分敷衍的意思。
  懒得跟楼嘉钰消磨嘴皮子,叶翕音见陈婆婆已经午休起来进了作坊,便也起身走了出去。
  楼嘉钰见叶翕音出去,也打算起身跟过去,却听旁边的陈乔笑嘻嘻道:“嘉钰哥哥,刚才你说‘我的小音’我都听见了,叶姐姐肯定就是你喜欢的人,嘿嘿!”
  楼嘉钰对着小陈乔眨了眨眼,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身跟了出去。
  剩下小陈乔一个人,边慢吞吞往外走,边自言自语咕哝:“嘉钰哥哥长的英俊,叶姐姐长的好看,将来这俩人生出的小娃娃,肯定会跟我一样又聪明又好看……”
  走在前面的楼嘉钰,耳尖地听见小陈乔这句自言自语,忍不住回头嗔:“我和叶姐姐生下的小娃娃,若非长得像我,必定也是像你叶姐姐,跟你这小家伙可没半文钱干系!”
  他话音刚落,正巧被过来取纸笔的叶翕音听见,忍不住插嘴问了句:“谁要生小娃娃?”
  “是你跟嘉……唔……唔……”小陈乔的话刚喊了一半,嘴巴就被楼嘉钰的大手给死死捂住了。
  漂亮的眉眼对着叶翕音灿烂一笑,楼嘉钰红着耳朵猛摇头:“没啥,我俩说着玩儿呢!”
  叶翕音见这一大一小没正经,笑了笑,便进屋取了纸笔又回作坊里去了。
  等叶翕音走远了,楼嘉钰才把手从小陈乔的嘴上拿开,皱眉瞪着小陈乔:“不许在叶姐姐跟前乱讲话了,尤其是刚才那些话,往后再乱说,我不给你买糖炒栗子了!”
  见楼嘉钰居然拿自己最爱的糖炒栗子威胁他,小陈乔立刻从善如流地点了一串头:“我保证,一定守口如瓶,誓死不从!”
  楼嘉钰笑着揉了揉小陈乔的头顶,更正道:“应该是誓死不言。”
  “嗯!”小陈乔一本正经地点头:“大丈夫一言既出,四匹马也拉不回!”
  “……”楼嘉钰无语地看了眼苍天,觉得以自己的水平,实在没法再跟这小子继续好好聊天了。
  下午,陈婆婆给叶翕音简单讲解了陈氏胭脂水粉的制作流程和工艺,并说好从次日开始,正式教叶翕音学习制作胭脂。
  这一讲,就讲到了掌灯时分,尽管陈婆婆再三留饭,叶翕音却因天色实在太晚,辞谢了陈婆婆,坐着楼嘉钰的车回家去了。
  临下车前,叶翕音与楼嘉钰商定,次日她不再去怀安堂,直接赶去陈婆婆的作坊。
  回到家,吃过了晚饭,叶翕音又仍去看望红竺。
  不过几日,红竺已经恢复到可以下床走动了,叶翕音十分欢喜,想起楼嘉钰帮忙讨要药方又送了药,她还尚未答谢,想起次日要去见他,便下厨亲手做了几份点心。
  做好点心,叶翕音自己端了一份上了楼,路过景辰房门前,隔着镂雕的轩窗,见景辰正伏案不知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