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说的这些大多与傅华说的一致，她两次提到了简亦超说过要报复那些伤害过吴绮敏的人。我问她简亦超有没有说会怎么报复，楚燕说她也问过简亦超这个问题，她清楚的记得简亦超当时的样子很是恐怖，咬牙切齿地说他会让那些人尝尝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一切的痛苦。
  我皱起了眉头，我想到了那几个女孩的父亲所经历的游戏，他们何尝不是在品尝这样的痛苦，难道真是简亦超干的？
  我问楚燕：“你知道你这么说对简亦超意味着什么吗？”
  我打心眼里有些看不起楚燕，一来是之前她抛弃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二来便是她现在出卖简亦超。
  虽然站在警方的角度我希望她能够为我们提供更多的破案线索，但倘若换一个角度，楚燕对简亦超的这种出卖是很让我不耻的。
  楚燕低下了头：“我知道，可是傅队说了，他这么做是犯法的，如果我知情不报的话，我也会被当成共犯。”
  我喝了一口咖啡：“在吴绮敏出事以后他和你联系过几次？他有没有说他都做了些什么？”
  “就一次，就是那次他说会报复那些人，那之后他就再没有联系过我。想想也正常，他找我原本就是希望我能够帮他说服绮敏接受他，绮敏不在了，他当然就不会再来找我了。”楚燕说到这儿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刘方方轻咳一声，我知道他是有话想说，我点了点头，他才开口说道：“楚女士，之前你和吴绮敏经常有联系是不是就想搓合她与简亦超？”
  楚燕点头：“是的，我一直在给她做工作，我让她试着接受小简，绮敏的情况你们都是知道的，她确实也需要一个人来照顾她，帮助她走出那段过去。在我看来小简再合适不过，小简和她是同学，小学和高中的同学，他们在一起不会有那种陌生的感觉，况且小简能够这么多年一直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刘方方又问：“那么吴绮敏她又是什么态度呢？”
  楚燕说吴绮敏很是自闭，她与吴绮敏通话的时候都是她说得多，吴绮敏更多的时候是在听，她甚至不确定有时候吴绮敏是不是真的在听。
  “也就是说虽然你一直在为简亦超当说客，可是这件事情却一直都没有任何的进展对吧？”我点了支烟，楚燕又点了点头：“是的，绮敏那孩子，唉，算了，她都已经走了，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刘方方说道：“你和吴绮敏通电话除了说简亦超的事情，还有什么提到别的什么事情？比如说吴光鸿什么的。另外，我们调看了你们的通话记录，大多是你打给她的，她很少主动给你打电话，这说明她并不怎么愿意和你聊天，也可以说是她对简亦超这事情给出了一个态度。不过偶尔也有几次是她主动打给你的，她打给你一般应该都是有什么事吧？”
  楚燕犹豫了一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她主动给我打电话大都是问一些关于我和吴光鸿之间的事情，她一直都对我们的离婚和我离开他们重新改嫁的事情耿耿于怀。”
  “她是不是在电话里流露出了对你和吴光鸿的恨？特别是你，你若不离开他们，他们后来的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
  “那倒是没有，只是这件事情一直压在她的心里，让她无法释怀罢了。”楚燕用小勺子轻轻搅着咖啡，然后优雅地抿了一口。
  我想了想：“你见过雷勇吗？”
  楚燕一脸的茫然：“雷勇？谁是雷勇？”
  我告诉她雷勇是简亦超的私人助理，也是简亦超得力的左右手，简亦超的很多事情都是由雷勇代办的。
  楚燕摇摇头：“我还真没见过这个雷勇，我和小简见面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小简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人好，心好，虽然话不多，待人却很实在。直到后来他说他会为了绮敏去惩罚那些人的时候，天哪，你们是没看到当时他脸上浮现的一抹凶狠，现在回想着当时他那神情，那眼神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害怕，充满了杀气。”
  我没有再问她什么，和刘方方交换了眼神之后我们便起身告辞。
  “朱医生，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吗？”
  她口中的那个人自然就是吴光鸿了，我摇头道：“还没有，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只是他，还有卫馨的弟弟卫建。”
  “卫家的人？”楚燕问道。
  刘方方也好奇地问：“怎么，你也知道卫家？”
  楚燕苦笑：“当然，我现在的丈夫与卫家有生意上的来往。不过卫家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我和他说了好几次，卫家有道上的背景。”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和刘方方离开了。
  上了车，刘方方发动车子：“朱医生，看来简亦超真的有问题。”
  我看了他一眼：“就因为简亦超说了要为吴绮敏报复那些人吗？可是证据呢？”
  “这个，我想证据一定会有的！”刘方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底气。
  我叹了口气：“我的想法恰恰和你的相反，我觉得简亦超或许只是说说，并没有真正去做，他只是在宣泄一种情绪，他喜欢吴绮敏，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到大学毕业进入社会他一直都暗恋着吴绮敏，一直到他事业有小成了他才真正下了决心想通过吴绮敏的父母曲线救国，让他们替自己说话，促成他与吴绮敏在一起。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努力还没看到一丝希望，吴绮敏便自杀了，这让他很是难过，也很是愤怒，所以他在很不理智的情况下说了那些话。”
  刘方方“啊”了一声：“朱医生，你也说过，凡事是需要证据的，你的这个假设存在的依据又是什么呢？”
  我眯缝着眼睛：“我也只不过是个假设，当然，对与不对还得经过调查。”
  “可是现在我们总不能把简亦超带回来询问吧？即便楚燕说的都是真的，但只要简亦超不承认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你们也说了，简亦超的身边还有一个雷勇，那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据说还是个律师。”
  我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把人带回来询问呢？查案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总能够找到一个适合我们的。你说到那个雷勇，我倒是觉得可以和他再接触一下，这个人很有意思。”
  刘方方吐了下舌头：“我们警察是最不喜欢和律师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