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让我盯着那个变态？”
  方芍药可不忘记她听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虽然对方不会看上一个厨娘，但是距离变态太近，她心理压力很大。
  在嘉峪城，伺候城主夫人，作为女子，方芍药多少能理解她求而不得的压抑和疯狂，投其所好，哄得城主夫人乐呵，至少不用担心小命。
  这跑到男变态身边转悠，一言不合，容易被咔嚓啊！
  “一千两银子。”
  白牡丹很镇定，意思却明确，拿钱不办事，那么就还钱。
  威胁，绝对是威胁！
  方芍药咬牙，这辈子为了钱财，她真是豁出去了！
  “我既然答应你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和银子没关系，毕竟我是个品行高尚的人。”
  方芍药内心斗争一番，而后又变得云淡风轻，施施然地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白牡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有问题，至少小山山可比他媳妇脸皮薄多了！
  白牡丹自我安慰，不不，世界很美好，方芍药这么无耻的人还是少数的！
  回到何府，时间稍微晚，正好赶上饭点。
  大厨房里，包括赵大叔，都在帮着忙活，众人动作迅速，表情却很凝重。
  方芍药把东西放好，自觉加入行列，她发觉，府上今晚几乎全体吃素，这就很稀奇了。
  等各院的丫鬟婆子取走了食盒，连平日最爱念叨的厨娘甲乙，都不发一言，很快，大厨房只剩下方芍药而赵大叔二人。
  新人来了得值夜，方芍药见怪不怪了，反正有人闲聊，晚上也没那么难过。
  “赵大叔，我去一趟铁匠铺，咱们的东西，五日后就能取出来。”
  方芍药洗了手，打开油纸包，对着赵大叔献宝，“你最爱吃的烧鸡！”
  “侄女儿，烧鸡很好吃，这会儿我可真吃不下。”
  赵大叔苦笑，下晌方芍药出去了，府上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管事来了一趟，警告下人不许传闲话，否则就送庄子上去。
  “这和集体吃素有关系？”
  赵大叔不吃烧鸡，给管事婆子买的鸡腿没送出去，明儿不吃，就变了味道。
  她啃着鸡腿，打听八卦。
  赵大叔没提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等方芍药吃完一个鸡腿，他才说了缘由。
  “后花园有一口枯井，里面发现一具女尸。”
  死的是个丫鬟，叫什么柳绿，是玉蝶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请假回家，借口照看生病的老娘。
  结果柳绿根本没回家，走了两天，家里人以为她在府里当差，也没人找她。
  “下晌，花匠除草，隐约闻到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以为有死老鼠，本打算处理了，却在枯井里发现一具快要腐烂的女尸。”
  花匠吓得赶紧去禀报，尽管何夫人第一时间下令不然传出去，不过何府就这么大，下人们私下偷摸传播，整个府上都知道了。
  “丫鬟？”
  方芍药惊疑不定，何玉蝶身边有个大丫鬟柳绿，昨晚不在。柳绿怎么死了，难道也是被何焕之那个变态弄死了？
  “赵大叔，丫鬟是自己想不开投井了吧？”
  难怪回来，方芍药察觉何府上下气氛凝重，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多亏不是晚上，不然更瘆人。
  昨晚，何大头去后花园了，那惊慌的神色，说不定看到了女尸。
  “哪里是投井，那枯井自己冒着血水，府上主子认为不吉利，就让人把井填了，堆着稻草，还没有一人深。”
  赵大叔也有此疑问，还是厨娘偷摸地给他解惑。
  所以说，那个高度根本不可能是投井，听说尸体的被人扎了几十刀，很是残忍。若没深仇大恨，不会这么干。
  方芍药心绪不宁，惊疑不定，就担心又和何玉蝶扯上关系。
  为此，赵大叔也很头疼，他一个外来者，不想掺和其中，知道太多，弄不好就被杀人灭口了。
  何府水太深，二人商议，趁着这会儿天没黑，赵大叔先去补眠，等天黑了，和方芍药换班值夜。
  方芍药考虑一番，就答应了。
  ……
  何府的晚膳开在下晌的申时正，日头还未落山，暑气正重的时候。
  何玉蝶坐在小院里，看着小妹何玉蓉疯疯癫癫地跑闹，没来由地羡慕。
  如果能摆脱这些豺狼，当个傻子又如何？或许疯了傻了，也只剩下简单和快乐。
  “小姐……”
  柳绿死得凄惨，花红是去井边看了的，吓得她差点昏过去。
  这几日晚上，花红总感觉自己睡得太踏实，头脑发沉，她真怕有一日，自己和柳绿一样，死状凄惨。
  “你知道点什么？”
  花红眼神闪躲，欲言又止，很快被何玉蝶看出来。她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何玉蝶也不着急，花红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而柳绿明显心思更深，这会儿，人都死了，若有什么，花红肯定自己招了。
  凶手不是何焕之，何玉蝶很确定，何焕之不太喜欢弄出太多血，他有洁癖。
  比方杀死翠玉，他选择一把银剪刀，扎到胸口中，一击毙命，却不会喷出太多的血。
  几十刀的泄愤举动，何焕之干不出来。
  再说了，杀人之后不埋，怎么可能扔到枯井去闹大！
  “小姐，其实，柳绿前几日，就开始有些反常了。”
  花红眼睛四处乱瞟，一看就在说谎，而何玉蝶也不揭穿她，而是配合地问道：“怎么反常，你知道凶手是谁？”
  “凶手，是鬼！”
  花红瞳孔放大，眼底露出惊恐之色，凶手一定是鬼！
  “别胡言乱语，你想被夫人拖走打板子？”
  何玉蝶呵斥，府上闹鬼，是有人故意为之，她不相信能闹鬼。大哥手里那么多人命，真闹鬼的话，那些鬼太没用，怎么不把何焕之收了去？
  “真的，奴婢发誓！”
  花红瞒不住了，就说起自己的经历。从前几日开始，二人晚上都会去后花园荡秋千偷懒，见到一抹红色的影子，来去很快。
  柳绿胆子比花红大，见影子消失在枯井附近，就跑上前探看，结果受到了惊吓。
  她说，自己看到了紫藤，一个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