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138节
作者:春风遥      更新:2022-02-24 22:17      字数:3956
  逃是不可能的,参与修士的雷劫时,必须要等雷劫彻底结束才能离开,杜圣兰不但不能逃。虚空中的电弧已经酝酿完毕,他被迫随着雷劫冲下去。
  眼看手鼓就要接触到自己,一道光芒隔绝了双方的碰撞,灼日道君被雷劈得肩膀颤抖。
  杜圣兰惊讶:“没想到,第一个来救我得会是你。”
  “……”
  早在储物戒炸开的瞬间,灼日道君已经飞身,这使得他比顾崖木和飞雪道君早到了杜圣兰身边片刻。
  手鼓早就不是当初的死物,尘封已久的天道碎片苏醒,手鼓巧妙地利用雷劫,围着何不鸣转圈圈。
  灼日道君连忙收敛仙威,防止伤到何不鸣引来天罚。
  手鼓守株待兔,等着杜圣兰下一次冲下来。
  天道碎片宛如活物,甚至智商不低,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灼日道君面色难看:“现在怎么办?”
  没有人愿意让天道碎片和杜圣兰融为一体,万一碎片在这个过程中自动分解化为道体的一部分,那可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向优雅的飞雪道君瞥了眼何不鸣,第一次说了脏话:“这孙子还有几道雷劫?”
  灼日道君脸色发青:“少说也有四道。”
  何不鸣算是天骄,但并非绝世天骄,化神劫差不多是在七道雷左右。
  现在只有两种法子,直接杀了何不鸣,亦或是一直守在周围,阻止手鼓冲向杜圣兰。
  前者没人愿意干,击杀渡劫者要耗损大量仙运。另一方虎视眈眈,谁的实力有削减,对方必定会趁此机会反扑,夺鼓杀人。
  另外一种法子相对缓和点,即便不小心波及到了何不鸣,遭受天罚也能在可承担的范围内。
  第四道雷劫冲下来时,几人同时拦住手鼓,奈何手鼓离何不鸣太近,这个过程中,哪怕不动手,他们也会被雷劈到,算是间接分担渡劫者的雷劫。
  “换着劈。”顾崖木冷声道。
  他和飞雪道君先一步下来,灼日道君负责阻拦第四道雷劫。
  “你出个声。”灼日道君面对无尽劫光,分辨不出杜圣兰的位置,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这里。”外围的一道闪电配合发声。
  灼日道君抢先一步挡在他和手鼓面前,想要顺势掌握手鼓,可在天罚下,他被劈得没有余力去做其他事。
  手鼓和不断承受天罚的灼日道君,二者相互僵持制约。无人注意的角落,虚空中出现一条无形的细线,一根鱼竿从半空低低垂下,金色的鱼钩在灼日道君周围钩来钩去。
  “……”灼日道君嘴角一抽:“你在干什么?”
  杜圣兰沉默。气运化饵的法子他还没来得及学,只能尝试一下愿者上钩的把戏。
  顾崖木和飞雪道君没敢走太远,一旦灼日道君守不住,他们可以立刻接上。终于,第四道天劫过去,灼日道君半边脸不知道是被劈黑的,还是气黑的,肉体在迅速愈合,他飞身下来时,狠狠瞪了一眼天空中的闪电。
  杜圣兰此刻也重新回归雷霆万钧中,天空中全是游走的电弧纹路。
  酝酿,膨胀,俯冲。
  伴随一声轻轻地‘走你’,五重天劫到来,鱼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闪电敷衍地劈了何不鸣一下,坐在对方的伞上,分出一股电流操纵鱼竿,试图虚空垂钓红鲤。
  “……”
  几位梵门弟子不敢去看灼日道君的脸色,偏偏后者同样不敢走远,他要确保手鼓所在。鱼线坚韧,无法砍断,怒极下,灼日道君伸手抓住鱼线用力一扯,闪电险些从伞面滑下来,幸好及时抓住了伞面边缘。手鼓妄想要来个双向奔赴,被龙尾抽走。
  灼日道君这也算在干扰天雷,猛地又被劈了一道。
  先前的场景看得人触目惊心,一位梵门弟子压根不在乎灼日道君被劈了几次,忍不住道:“你扯他做什么?”
  险些就功亏一篑了。
  另有一梵门弟子劝道:“别和小孩子计较。”
  杜圣兰的年纪,他们称一句小孩不为过。
  这手鼓万万出不得差池,原本是大功一件,如果天道碎片在眼皮子底下没了,梵海尊者必定会降罪。
  半空中,杜圣兰很后悔先前没有抓紧时间看一眼秘籍,钓了这么久,连红鲤的影子都没瞧见。
  劫云重新在天空中凝聚,杜圣兰恋恋不舍地收线,跟着回到队伍当中。
  第六道天劫是由飞雪道君来阻拦手鼓。
  这一次杜圣兰也放弃垂钓,过了五重天劫的强度分水岭,操作的空间会稍大一些,他想看看能不能顺势搞死何不鸣。
  雷电卷起风暴,周围的火元素和风元素全部被卷入其中,雷霆盘旋着砸落,何不鸣瞳孔中映照出惊恐,单手以空气为旋律弹奏,试图阻碍雷劫的降临。
  他这点微末功夫有点作用,但不足以化解天劫。劫光透过伞面,软甲开始解体,伞却是格外坚挺。有了伞做缓冲,何不鸣幸运地捱过了这一道天雷。
  以他的天赋,如今应该只剩下最后一重天劫。留给手鼓的机会也不多了,一旦天劫消失,飞雪道君几人出手便再无顾虑。
  大家都在等待第七道天劫,十万大山外出现数道强大的气息,是灼日道君先前苦等的支援。
  就在灼日道君又一次以为要尘埃落地时,天劫降临,手鼓作出义无反顾往下冲的势头,在遭遇阻拦前,它却半途折返腾空,显然刚刚只是一个假动作。
  同一时间,手鼓中爆发出的光芒直冲天际,一道爆响炸开,苍穹中出现黑洞,半边天空被瑰丽的色彩铺盖。
  “天有异象,至宝现世!”
  十万大山附近的修士看到天边异象,纷纷朝山中涌来。
  手鼓逃窜,灼日道君正要去追,突然又停了下来,他担心稍后飞雪道君以杜圣兰为饵,引诱手鼓出现。
  此刻何不鸣靠着宝物刚刚渡过他的最后一重天劫,体内充斥着崭新的力量,好像重新活了一遍。激动的心情才刚刚涌现在面上,宝剑破空刺来。
  何不鸣立刻用伞去阻挡,被忽略的后背遭遇了一记重锤。
  杜圣兰动手的时候,灼日道君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一颗棋子罢了,没必要多费工夫。梵门弟子却是第一时间围上去,收走其法宝。
  杜圣兰冷冷望着下方生死不知的何不鸣。
  重伤下,何不鸣手指轻轻颤抖着,痛恨梵门人的绝情。没有外力协助,化神期哪里是大乘的对手。
  下面都是梵门弟子,区区一个何不鸣,不值得杜圣兰专门跑进包围圈去杀,他更关心天道碎片。收起锤子,杜圣兰耸了耸肩道:“就这么对峙着,也没意义。”
  灼日道君内心早就焦灼无比,生怕手鼓落在别人手中。
  “不如这样,我躲起来,你们自由争抢。”
  灼日道君冷笑:“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有其他联系。”
  杜圣兰:“可以立誓。”
  灼日道君目光闪烁,隐隐被说动了,随着十万大山涌来越来越多的高手,他终于还是选择妥协。
  杜圣兰也不含糊,立下天道誓言,期间余光悄悄瞥向顾崖木,指了指地面,又勾了勾手指,顾崖木微微点头。
  这个细节被灼日道君发现,当下呵斥一声:“你现在立刻离开。”
  飞身远离这片区域前,杜圣兰突然又看向牧童。
  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牧童开口道:“手鼓主动出击害人时,无法做到精确定位,哪怕有交易联系。”
  从规则制约上说,是手鼓先违反了交易条例。说完牧童心中也是暗恨不已,同样是违背规则,制定规则的存在和普通执行的人,完全是两种下场。
  倘若换作他对杜圣兰出手,早就被手鼓吸纳,永世不见天日。
  有了牧童的保证,杜圣兰这才放心离开。他没走太远,生怕天道碎片在暗处盯着,到了一处差不多的地方,施展《八神妖术》变身成一只皮皮虾,对着地面砰砰两拳。
  石块被凿穿,黄土被翻出,打地洞这个活儿不是谁都能干的,杜圣兰挖洞的速度远不如顾崖木。
  皮皮虾坚持不懈地出拳,终于,一个相当深的洞穴成型了。杜圣兰轻轻一扬手,上方的土堆石块被真气卷起,四散到其他地方,旁边的灌木丛被强行移动到洞口。
  地底很凉,对于修士来说,这点温度不是问题。
  杜圣兰用电流制作出一盏小灯,开始研究气运化饵的方法。翻看几页后,忽然幽幽叹道:“不成仙,终究处于被动……”
  倘若他今日是仙人实力,面对已经飞升的修士,天道碎片的目的就不可能达成。
  杜圣兰心思重新回到秘籍上,丝毫不担心手鼓被灼日道君抢夺。先前他已经暗示过顾崖木自己藏在地底,他喝过龙血,顾崖木随时可以找到这里。一旦手鼓被灼日道君得到,杜圣兰便会立刻联系冥都,短暂封锁界壁出入口。
  届时他只要守在界壁。
  杜圣兰有自信,只要自己出现勾勾手指头,手鼓都会疯狂暴动想要来找他,灼日道君没可能浑水摸鱼回到天上。
  ……
  十万大山间,正上演着一出激烈的争夺战。
  手鼓本身的光芒似乎已经无法掩盖,它凭借难以想象的速度穿梭在山林间。一边摆脱追杀的修士,一边试图定位杜圣兰的踪迹。
  连续几次都扑了空,手鼓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就在这片区域,为什么找不见?
  手鼓只在局部范围内活动,越来越多的修士形成包围圈。飞雪道君手下拉兽车的九头怪物都在追击天道碎片,后面赶来的修士并不知道这手鼓到底是什么宝物,但连仙人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想来定是至宝。
  天空有修士设了防线,为了确保能守住宝物,不少人开始组队,甚至当场形成雇佣关系。黑水商会更是派出了三艘飞舟守在外围,商会会长亲自带队赶往十万大山。
  紧张到几乎窒息的氛围下,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手鼓像是感觉到什么,微微悬停,先前逃跑中它使用了过多的能量,表面已经有了裂痕。此刻手鼓任由裂痕扩大。借助磅礴的能量,它爆发出比先前形成异象时更加骇人的光芒,刺目的亮度使得不少修士忍不住别过脸。
  找准其中最脆弱的防线,手鼓猛地冲了过去。
  ……
  不远处,山脉旁的树林中。
  灌木丛被移开,地洞渗透进白昼的亮芒。杜圣兰正在用气运老老实实搓鱼饵,一脸懵逼地抬起头。
  “找到你了。”
  天圣学宫院长面上带着残酷的笑意,冷冷望着下方。
  自从塔楼被偷走,他每时每刻都想要杀了杜圣兰,墨家遭遇围攻后,天圣学宫院长更是明白了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老夫就知道,有热闹的地方少不了你。”
  最重要的是,他先前看到了顾崖木,发现对方没和杜圣兰在一起后,更知道是杀死杜圣兰的天赐良机。
  洞的另外一边,探出一只狗头,魇恶毒道:“没错,今日你必死无疑。”
  杜圣兰怔了下,魇不是一直跟着杜青光混?
  他惊诧的表情深深取悦了青眼阴犬。
  “倘若不是我来了,你以为自己的行踪是如何被发现?”
  然而杜圣兰只是静静看着上面,目光越来越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