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小北很委屈的表情，手指指了指窗外，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隔壁是一辆豪华大巴，车厢装扮的很喜庆，这是迎车，速度和我们坐的车子差不多，并排开着，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状况，有不少人，都是年轻的男女，绝大部份都不到三十岁，穿着打扮非常得体和有气质。
  最关键的是，最靠近我这边窗户边的座位坐的是一个我认识的女人，欧晓菲，这女人戴着眼镜在看杂志，很专著的模样，并没有发现我们这辆车有许多欣赏和歪歪的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我愣愣的看着，心里的恨不停往外涌，真想一拳砸过去，把她那绝色的脸孔打成肉泥，让她去韩国十次手术都恢复不过来，不过愿望是美好的，现实非常残酷，我即便能砸碎玻璃，都无法打到她，距离太远，一米多。
  东小北语无伦次道：“冤家路窄啊，这女人干什么去？这辆车是去参加婚礼的吧？那么喜庆，妈的，绝对是个豪华婚礼，你看那些王八蛋一个个穿的都是名牌，不过美女是真心多……呵呵……”
  我没有给东小北回应，不过我有看，确实美女很多，但最出色的绝对是欧晓菲这个女人，而且领先她们还不是一两个铺位，而是一两条街。
  两辆车并排开了几百米，速度开始出现变化，我们的车逐渐慢了下来，眼看就要看不见欧晓菲，我打算把目光收回来，就那最后的一刻欧晓菲原本投在杂志上的目光忽然转到外面，意识到些什么似的，看向我们这辆车，然后看见我，目光中先是露出几分惊讶，然后是几分的怒火，最后我怕就不知道了，车子已经完全过去……
  东小北道：“这女人逗啊，你还没恨她，她倒恨上了你，真他妈的狼心狗肺，有钱的大多数都不是好东西。”
  “冲你这心态这辈子你都得为钱发愁。”我往窗边挪了挪，晃了晃拳头继续道，“懒得跟你个死愤青废话，就一句，这次除非是山崩地裂，否则别再叫我，否则我保证一拳打你出窗外……”
  东小北这次没有敢再吵我，直到车子到了港海最偏僻、最贫穷的小镇，南山镇，车子开进小站停了下来，我自己醒了过来。
  和东小北一起下了车，我带着他去市场买肉菜和水果，买完才坐三轮摩托车往村子走。村子距离镇子四公里的路程，路特别烂，一路颠簸，速度非常慢，所以四公里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到了家门口。
  东小北四周看了看道：“你家房子看着好像全村最破的啊。”
  “对，以前都是瓦房，我爸回来结婚的时候盖了村里的第一个楼房，房子和我一个年纪，而别家的房间都比较后盖。”
  “呵呵，风水轮流转，你爸干嘛不修修？油个墙就行，有多麻烦？”
  “这问题你自己去问他。”
  说着，我推开门，立刻愣住，因为第一时间看见的是客厅里面两具没有穿衣服的身体，他们在做着剧烈运动，男的自然是我爸陈九索，女的是村东头身材丰满的白婶，他们还靠着神台在做。东小北亦看见了相同的场景，他目瞪口呆着，我正打算关门等会儿再进，最后那一眼看见神台晃的非常厉害，因为陈九索并没有被开门声打扰到，还在猛烈地冲刺，而神台有我妈的神牌和照片。
  我心里突然冒起一股怒火，大声吼道：“陈九索，你狗日的有完没完啊？你换到房间去干行不行？你干死了我都不管你，但是你别当着我妈的面干。”
  陈九索吼的比我大声：“你妈天天在，我是不是一辈子打飞机？滚出去，立刻滚……”
  东小北恶寒着拉我走，我没走，反而一脚把门踹的更开，手提的一盒烧鸭直接砸过去，正正砸中陈九索的背脊，陈九索吼了一声，更用力地往前桶，顿时吼声变成一串呼吟，白婶亦一样，这一刻她和陈九索一起到了巅峰，靠着神台不再动，陈九索则靠着她的背部大口大口地喘息。
  东小北把东西全部放下，关上门，把我拉出七八米远的院子外面道：“我靠，你爸这样的人能生你这样一个儿子？”
  我瞪着他道：“什么意思？骂我是吧？”
  “好吧，我不会说话，你当没听过。”这家伙竟然还在笑。
  五分钟过去，已经穿戴好的白婶先走出来，她没有看我一眼，走的贼快，等到她转弯消失了，东小北连忙道：“这什么女人？脸都不红一下，太开放了吧？你们这儿民风都这么彪悍吗？”
  我没有搭理东小北，快步走过去用力推开门，走进屋里。
  陈九索亦已经穿好，坐在椅子上惬意地抽着烟，看见我进来，他冷冷道：“回来干什么？”
  “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我快步走到神台前面，把我妈的神牌和照片整理好，然后拜了拜才转过身继续道，“陈九索，你怎么乱来跟我无关，麻烦你以后换地方，不要在神台前面干，你不觉得很变态？”
  “你刚刚那算是揍我吧？你揍老子？你个逆子。”陈九索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打包盒子道，“赶紧去做饭。”
  这时候东小北才走进来，听见陈九索说的话，还有说话时那个欠揍的表情，他一样有点受不了，不知道该和陈九索打招呼好还是不打招呼好？最终是陈九索先开的口，横着眼看了看东小北道：“谁家的孩子？进门不知道叫人，你爹妈没教你礼貌？”
  东小北显得是被陈九索吓着了，连忙道：“我是小贾的同事，我叫东小北，叔叔你好。”
  “好个屁，你看见我好么？做个爱都他妈的被打扰，我就该把自己……”陈九索对着自己的裤裆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道，“这儿割掉，然后这个王八蛋忤逆子才会高兴起来……”
  “这个……”东小北脸色古怪，又紧张、又尴尬，看了我两眼，然后才道，“我帮小贾去做饭，叔叔你慢慢坐……”
  厨房里，我在淘米，东小北在切青瓜，他道：“哥们，你爸平常都动不动大声吼你？不对啊，这和你说的他的形象不一样，他不是和你说许多有道理的话，传授你各方面的知识和经验么？”
  我道：“我跟你说过他形象？他确实教我许多知识和经验，教的方式我没告诉你，就是各种折磨。”
  东小北愣了几秒道：“我问你个问题，你别生气，你该不会不是他亲生的吧？就他这样乱搞的很有可能啊。”
  “你去死吧，乱搞是我妈死了以后。”
  “哦，那就是说他以前不这样？你妈死了以后才这样？”东小北停止了切青瓜，转过脑袋，目光投到我身上，那是带着思考的目光，“那是不是可以说你妈的死给他造成了很大打击，所以他才性情大变？否则一个人，尤其是男人，很难性情大变。”
  我也停住，突然间发现东小北还有细心的方面，他说这些好像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只是在想，陈九索从城里回来必定在城里经历过一些很痛苦、很无奈的事情，然后回来结婚生孩子，我妈又死了，他把我妈的死归咎于我，所以从小到大各种折磨我。
  听东小北这么说，想想不是没有道理，他那不是折磨我，而是折磨自己，我以为我妈的死对他的打击只是迁怒我而已，没想过性情方面，因为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这个性情，我慢慢长大了，别人和我说年轻时陈九索的性情我都不太相信，但其实那应该是真话。
  看我愣愣的站着不动一动，东小北拿着菜刀靠过来两步，菜刀在我眼前晃了晃道：“傻啦？”
  我反应过来道：“不说他了，做饭。”
  我匆匆把米洗好，放电饭煲里，插上电，然后把烧鸭倒出来，有盒子，还有袋子，刚刚用来砸了陈九索，没有砸散，只是汁漏了一些，我还得出去打扫。
  我对东小北道：“你做吧，随便炒在一起，我去打扫那一地的油。”
  我直接往门外走，拿拖把弄湿回来，把神台外的烧鸭油汁拖干净，这时候陈九索已经不在客厅，大概在房间吧，门半掩着，我试图看看他在里面做什么，脑袋刚探进去就看见一只拖鞋飞出来，我立刻收回来，往傍边闪。
  陈九索从里面骂道：“王八蛋，看什么看？找死是不是？”
  我正准备走，突然房间里又飞出来一个东西，这次不是拖鞋，而是一个黑皮面的笔记本，质量还非常好，很厚，有两公分左右。
  陈九索的声音又传出来：“这东西拿去，只能你看，不能给别人看，而且要保管好，如果弄丢，你给我切腹谢罪。”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我捡起来翻开第一页，看见四个大字，九味笔记，往下翻了几页，终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是陈九索的做菜笔记，里面记录着许多秘菜做法，就像市面上卖的菜谱一样，但有着巨大区别，这做的都是复杂的美食，外面不常吃到，甚至许多我听都没有听过，更别说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