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
  北十一508宿舍四人都起得很早。
  跟每个去赶课的早上一样，匆匆洗脸刷牙，骑着单车就往18号楼冲。
  最后总会恰好在距离8点还有几分钟的时候从容走进教室，显得不慌不忙。
  不用多说，这种作风只能是温良带得出来。
  从后门走进教室，温良先主动跟没坐在最后一排的梁娅萌打了个招呼：“梁大姐，早。”
  与温良总习惯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个位置不同，梁娅萌只是习惯坐在倒数第二排，不固定位置，偶尔还会有另一个女生坐一起。
  梁娅萌闻声回头看了眼温良，把到嘴边的‘早’咽了回去，改为乜着温良：“你可真不是个好人！”
  温良听得顿住脚步，有点摸不着头脑：“?”
  梁娅萌收回目光，直言不讳：“脸上写满了有事找我的样子。”
  一听这话，温良笑了下，坦诚道：“确实有事。”
  边走边说：“自古以来从商的就没几个好人，我也不是例外。”
  “嘿！”梁娅萌惊了，又一次回头上下打量起温良。
  这下，不仅跟她坐一起的女生也是看向了温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边上其他同学也有一些看向了自顾自坐到‘王位’上的温良。
  整个教室里都点躁动。
  好片刻后，还是梁娅萌当先来了一句：“你现在这样，能成大事儿！”
  然后很笃定的补充：“笑话是看不成了，看来上个月你们差点散伙那次给了你很多经验教训。”
  温良笑笑，没多解释。
  梁娅萌从陈嘉欣脸上那深以为然的样子上佐证了自己所说，没忍住不太文雅的咂了下嘴。
  她很聪明，要是不聪明当不上团支书——要知道后来就是这个学校职务让她毕业后走往宇宙尽头的路比温良起初都顺畅。
  她看出来的东西也多。
  心里面算是有点明白了温良在一些事务上的处理风格。
  此前，温良每次都直接安排陈嘉欣去跟她谈公事，确实让梁娅萌对温良有一点小意见。
  起初梁娅萌看在同学份上也没说什么，她就是纯帮忙。
  可随着小橙书发展壮大，相互之间在梁娅萌看来并没确定成合作关系，温良从不出面，搞得好像她是温良公司的兼职员工一样，她才在周三的时候着重提了句。
  现在梁娅萌心里的意见淡了不少，她有点明白了她跟温良之间有立场和角度的不同。
  当然，也跟两人碰头少有关，只有每周3堂的数学分析（三）才会在这个教室碰一起。
  另一方面，温良现在算习惯性翘课了。
  反正应数这个专业，温良都不至于挂科，对上课自然就没那么积极了，再不济还有小陈的嘛。
  温良当然没忘记就在周三发生的事情，他当时心中就有过计较。
  没有太复杂的东西。
  就：
  坦诚以待、泰然接受。
  …………
  傍晚，一天的课程在大物实验中结束。
  梁娅萌刚走出楼，就见到了温良和陈嘉欣，对此她倒不意外，周三就提过挣钱活儿了，早上温良有一副有事的样子。
  已经是明摆着了。
  看着梁娅萌，温良面露笑容：“大姐，赏脸一起吃个饭。”
  “行。”梁娅萌也不是个扭捏的人，点头答应下来。
  正儿八经请客吃饭，自然不会放在学校食堂。
  梁娅萌也不是内向的性格，三人走在路上也不至于尴尬。
  前脚刚一走出校门，后脚梁娅萌就盯着温良提了句：“温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忽然叫我梁大姐，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老？”
  此话一出，旁边的陈嘉欣也不由看向温良，他也好奇。
  以前大家要么是亲近一些叫娅萌姐，要么是直接喊名字。
  “啊……这个，可能是习惯？”温良有点挠头。
  梁娅萌马上21岁，要比中规中矩从6岁上小学、18岁高中毕业再当年上大学的同年级学生大两岁。
  温良也不例外，所以后来熟络起来，就习惯叫梁娅萌梁大姐，纯粹习以为常。
  梁娅萌很是耿耿于怀的样子：“怎么就习惯了，是，你是比我小两岁，实在不行叫老梁也好啊！”
  “我的我的。”温良赶紧认错。
  女人哪怕到了99，也还是女孩子。
  只要是女孩子，就对一些东西很在意。
  梁娅萌只是性格活泼，实际可还是个小姑娘呢！
  说话间，三人到了预定饭店。
  将菜单让给梁娅萌主导，最后温良收尾加了两个大菜和一壶茶。
  店家送了两个凉碟。
  温良喝了口茶，面带微笑，坦率的说：“老梁，得先跟你道个歉，我们之间最先有的关系是同学，然后才有现在公务上发生合作的可能性。”
  “从一开始，我就直接将公务上的事情归结到了公事公办的流程上，把我们的同学之情扔到了一边，确实有点抱歉。”
  也没犹豫，温良换了个口吻，直截了当的说：“另外，站在公务角度，我认为让陈嘉欣跟你谈合作没问题，因为从你跟我们签署初步合作框架开始我们其实就是合作关系。”
  这些梁娅萌早上就基本想明白了。
  她也明白温良的意思，开始有错，且错误已经发生，道歉是态度，而不是要补救。
  公事公办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不会因为互相之间是同学就不照章办事，当然，同学关系多少是有不一样的，要不然现在温良也不会解释。
  梁娅萌深看一眼温良，良久才说：“所以我真没说错，你能成大事。”
  然后盯着温良，思量着说：“我感觉你可能有一些目标，在达成目标之前，你会很理性。”
  闻言，温良唰一下竖起了双手大拇指：“厉害。”
  梁娅萌眉毛一挑，并没有猜对了的惊喜，只是有些了然。
  “……”
  不一会儿，服务员将菜品送上了桌。
  温良招呼一声：“边吃边说吧。”
  动了筷子后，温良又说：“应该知道我们找你的目的吧。”
  “嗯，广告。”梁娅萌笃定的说。
  温良点点头，有条不紊的说：“前两天提出的广告探索计划需要尽快推出一个具有大关注量的、符合我们平台调性或者跟更直白一点说需要量身打造一个样本；
  一方面是为了让从各个平台疯狂涌入的观望者们看到希望，另一方面也是堵住网络舆论；还包含有通过这个样本获得第一手真实数据等目的在内……”
  说完这些，温良看着梁娅萌，总结道：“总之，我们需要一个能与小橙书调性匹配、有最大关注量、愿意签订保密合同、在部分对外事务保持绝对一致性的特邀合作人。”
  “从各个角度上来说，目前你是唯一符合条件的对象。”
  听温良说着，梁娅萌慢慢咽完了嘴里的食物，才有点玩味的开口：“你把利弊说得这么清楚，还说我是唯一候选人，不怕我故意拿捏？别忘了，我前两天都还对你公事公办的态度不满！”
  “坦白说，不怕。”温良笑笑。
  闻言，梁娅萌看一眼温良，忍不住撇嘴道：“无趣，我懂，现阶段你不会在公事上任性。”
  “唯一是唯一，不代表完全没有变通的可能性。”
  说完，梁娅萌也很直率：“行，无论是出于我现在对一些事情抱有很大的好奇和探究欲望，还是怎么也能挣一笔广告费的情况，就算抛开同学关系，我也同意这项合作。”
  “另外，我先说一句丑话，别跟某些网上曝出过的那样在保密合同啊什么的条款上搞事，那就不是对不起的事情了。”
  听得温良乐了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反正没把你当好人。”梁娅萌看一眼温良，直接道。
  温良也不着恼，只是挑着眉看向梁娅萌：“你也不赖，一看就能成大事。”
  梁娅萌：“……”
  “……”
  小橙书现在与最初四个平台受邀大V之间建立的合作关系很公平。
  甚至小橙书方面是有所牺牲的，算是无偿倾斜了前期的平台资源，也没有强限制她们的行为。
  现在这桩更具体的广告合作更不会搞什么幺蛾子。
  还是那几个字：公事公办、公私分明。
  与梁娅萌谈妥后，业务上接下来要做事情就很清晰了。
  1、给梁娅萌精挑细选一个广告主。
  2、精细制作广告内容。
  3、挑选合适的时机更新。
  4、掌握第一手合作数据，查漏补缺。
  5、把梁娅萌小橙书账号‘娅七’这个ID推广成示范样本。
  而温良他们在讨论落实这些事情的之前一点点，先进行了有关于广告业务的详细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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