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把宿敌当真爱 第51节
作者:堇色蝉      更新:2024-03-10 15:22      字数:3954
  丫鬟看出她今日心情好像很烦躁,也不自找没趣,停在原地,“公主慢走。”
  终于摆脱了他们,李星禾独自去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出来,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直奔大街上去。
  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时间并不漫长,醒来的瞬间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知为何,她心里闷闷的,心脏像是被抓在手心里,紧绷绷的压抑着浑浊的血液,痛到快要破掉,只有骑在马上感受着疾风从脸颊吹过,才能短暂忽视掉心上的疼痛。
  她讨厌贺兰瑾,最讨厌他,迫不及待想要逃离他,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可是,仍有一道身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在月下被她拥入怀中的美人,那个温柔而安静的接纳她所有任性的男人,他再也回不来了。
  春风吹进眼睛里,眼眶湿湿的,李星禾一手抓着缰绳,攥着衣袖抹掉眼角的泪水。
  ……
  停马在陈王府外,熟练的拴好绳子,走到门前。
  “长公主?”守在门边的小厮一眼就认出了她,恭敬问,“您怎会来此?”
  李星禾衣着整齐,面色红润,丝毫不见刚才哭过的痕迹,说道:“我的贴身侍女好像在你们府上。”
  小厮稍微一想便记起了那人,热切道:“是,我这就去把她叫出来。”
  李星禾嘱咐他说:“单叫她一人就好,不必惊动旁人。”
  小厮应声进门去。
  片刻后,院子里传来一阵小跑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女惊喜的声音喊她:“公主!”
  李星禾看到了芷蓝,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脏总算有了那么一丝慰藉,微笑着朝她招手,要她到自己身边来。
  见到长公主主动过来,芷蓝去到她身边,关心道:“公主愿意过来,可是恢复记忆了?”
  “嗯。”李星禾轻轻点了一下头,抓住她的手,“跟我走吧。”
  二人走出府门,芷蓝不忘在身后问:“公主打算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反正不能再留在京城里了。”李星禾带她出了陈王府,顺手给了方才帮忙叫人的小厮一些碎银子。
  主仆二人到了府门外稍微远些的地方,李星禾才开口问:“你可知王统领他们如今在何处?”
  芷蓝:“公主下狱之后,王统领和咱们府上的亲兵便被安置在了城外大营。”
  在营中,便是受着将帅统管,不能轻易被调动。
  李星禾低头陷入深思:她不会再回大牢里去,公主府被封,她也没办法回去住,贺兰瑾那里更是龙潭虎穴回不得,她想活得潇洒自在,定然是要离京的。
  她们离京,芷蓝身手好可以保护她,但外头不比京城里头安全,说不准哪个山头就有山贼,一路上若只有她们两个女子,恐怕会不太平。
  有她的手令,调来亲兵应该不难,难的是要如何躲开营中将帅的眼睛。
  她还是戴罪之身,前去城外大营不是自投罗网吗,让芷蓝过去,她身份不够,只怕连营门都进不去。
  “姐姐可是要调动人马?”
  思索之时,身旁忽然传来一声询问。李星禾惊得一哆嗦,转头看过去,惊讶道:“敏敏?”
  小姑娘微笑地仰着头,“我听下人说有人找芷蓝,就猜到是姐姐你来了。”
  走过来时听了几句主仆二人间的对话,李□□动请缨:“姐姐若是信得过我,我去替姐姐走这一趟。”
  意外于李敏的帮助,李星禾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我私自出京已是不妥,如你被我牵连,你爹娘怕是会恨透了我。”
  李敏摇摇头,宽慰她说:“姐姐不用怕,我父亲母亲都是向着姐姐的,父亲说了,姐姐本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说是奢侈,最多也不过是买些字画文玩,那些世家不过是拿姐姐的事去问责圣上,实则他们背地里过的可比皇家体面多了。”
  听罢,李星禾抬起头来看了看街道两侧,不知是她多想还是真的有人监视,总感觉有道视线在身上挥之不去。
  算着时间,贺兰瑾快下朝了。
  要是让知道他自己来陈王府,他一定会派人来抓她的。李星禾一点时间都耽误不起,见李敏态度坚决,便将此事托付给了她,“那好,劳烦你了。”
  与李敏分开之后,主仆二人相继出了城门。
  沿着城外的大路一直向东走,春日的原野嫩绿而清新,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新生的嫩草香,马蹄声愈发清晰,视野越发开阔,没有了拥挤的人群,心也变得宽敞起来。
  她似乎好久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策马奔腾了。
  行到岔路口,主仆二人停下来等候。
  半炷香时间过后,北边的路上传来了奔腾的马蹄声,李星禾转头望过去,身着轻甲的亲兵骑马奔来,领在前头的是她心心念念的王统领。
  “长公主!”马匹行到人前,王统领翻身下马,在李星禾马前行礼,“属下来迟,还望公主恕罪。”
  在他身后,是百名亲兵,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如此,可与她同行的人,便到齐了。
  李星禾微微一笑,“王统领上马吧,咱们恐怕得日夜赶路才成,若耽搁久了,追兵可就要跟过来了。”
  “是。”
  少女拍马走在前头,看着远方绵延数里的田野,天地宽广,无边无垠。回望城墙之中的京城,已无半点让她留恋的人与事。
  心情似是逃脱囚笼般酣畅痛快。
  她要回家去了。
  第41章
  站在熟悉的府宅前, 抬头望着门前熟悉的石狮子,再看向门上的牌匾,已然不是她的“公主府”, 而是换成了旁人的姓氏。
  “……”李星禾隔着街道站在门前,努力回想从前的细节。
  身旁的芷蓝看出她的疑惑,俯首在她耳边小声说:“公主,几年前为了买粮食赈灾,您早就把城里的府邸给卖掉了。”
  卖掉了, 好像是这样——当时卖掉的东西太多, 随手一挥就通通卖了,她都不太记得了。
  “那,我在徐州的宅子……”
  “也卖掉了。”
  “我当时存在密室里的字画珠宝呢?”
  “有八成都卖掉了, 只剩下不到两成, 后来公主依照太上皇的吩咐搬去了京城居住, 那些东西随着公主一起送去了京城, 现下一并被封在了京城的公主府里。”
  呆呆的听着芷蓝说完现状, 李星禾一拍脑门,总算对现状有了较为清晰的认识, 喃喃道:“我怎么都给忘了呢。”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缺钱,也没觉得自己多么有钱,银钱存在账上,动不动就买些宝贝回来存着,父亲母亲留给她的地和宅子也不少,只是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打理这些, 现在才知道, 是东西已经不剩多少了, 才不需要她多费时间去打理。
  转头对芷蓝嘀咕说:“你平时给我管着钱, 怎么也不提醒提醒我,让我省着点花。”
  芷蓝说道:“公主当年卖掉财产换粮赈灾,也没有把这事当成功绩往上报,产业自然都折在里头了,若是当初想到有今天,多少还是得让户部多贴补些的。”
  “那些老家伙怎么可能把钱批给我,他们恨不得我封地上的百姓遭难饿死,好让他们治我一个管理不力的罪过,然后安插他们自己人过来。”说起当年的旧事,李星禾现在还很不快。
  当时那些无所作为的官员,如今仍有不少在朝中任高官,说什么读书当官为了百姓,坐在高位上久了,怕是人都钻到钱眼里去了。
  李星禾轻轻叹息,暗道追悔过去也没意义,不如多考虑考虑眼下。
  “我名下现在还有多少财产?”
  闻言,芷蓝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来,翻了两页念道:“钱庄里还存着现银一万两,是公主这几年在朝为官时的俸银,一分未动。还有良田百亩……但其中八十多亩都在京城外,在青州地界的就只有二十几亩地。”
  李星禾渐渐皱起眉头。
  一万两听着多,可她带出来的这些亲兵,和养在徐州的靖北军都需要按时发俸,没有银子,谁肯给她干活呀。
  “那房产呢?”李星禾关心问。有田种地,吃的倒不成问题,不知道还有没有地方可以住呢。
  “我看看……”芷蓝说着,翻起了手上的册子,“啊,找到了,还有两处。”
  “在哪儿?”李星禾凑过去看。
  芷蓝展开册子上记录的产业给她看,说道:“徐州有一处,是一间避暑的院子,修在山里头,算起来,公主上一回去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之后也没有整修过,这么多年无人打理,怕是暂时无法住人。”
  “那另一处呢?”
  芷蓝翻开另一页,指着上头说:“另一处就在青州城外,公主名下的二十亩良田中有个庄子,那庄子也是公主的产业,就在庄子附近不远,就有一处院子,按规矩,庄里头会每月派人过去打扫修缮,咱们可以去那里暂住。”
  宅子就在附近,还和田地庄子挨得很近,吃喝住都不成问题,李星禾点点头:“嗯,就这么办吧。”
  “那咱们这就出发?”芷蓝合上册子收回怀里。
  “等等。”李星禾眼睛一亮,微笑说,“我还要去见个故人。”
  ……
  青州齐府。
  一小厮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进来,口中大喊着:“大人!大人不好了!”
  寻着声音,一中年男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
  小厮走到窗前,躬身说道:“大人,长公主她回来了!”
  “什么?”齐宣先是一惊讶,紧接着摆手笑道,“说什么胡话,长公主不是给关进刑部大牢里了吗?这才不到一个月,她怎么可能出得来。”
  话音刚落,庭院外就传来了一声热切的高喊:“府尹大人!”
  “长,长,长公主?”
  听到那声音,齐宣立马提着下摆从房中走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慌慌张张的走出院子去,近到少女面前,瞧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下跪道:“下官参见长公主。”
  “免礼免礼。”李星禾微笑着把人扶起来。
  齐宣眼神飘忽,小声试探问:“不知长公主驾到有何贵干?”
  “没什么大事。”李星禾笑得天真无邪,歪过头孩子般真诚道,“说实话,前些年我待你不错吧?”
  少女生的个子比齐宣要矮一截,他能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和面前人说话,战战兢兢道:“是,长公主待下官恩重如山,得长公主赏识,下官才能有今日。”
  李星禾肯定的点点头,开始大肆的夸耀自己的功绩,“对啊,当初青州徐州发了水灾,是本公主一力赈灾,当时念你办事还算出力,圣上问责你赈灾不力的时候,是我替你说了好话,你才能安稳的在这位置上坐着。”
  越是听她这样说,齐宣心中越是没底,毕恭毕敬道:“长公主之恩,下官无以为报。”
  听罢,李星禾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正经道:“今日便是你报答恩情的时候了。”
  “长公主想要下官如何报答?”齐宣微微抬起头来,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作为青州府尹,齐宣与李星禾共事过很长一段时间,深知她本性不坏,却颇有一番孩子心性,真要胡闹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