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蜷了下指尖。
  抿起了唇。
  “……那你要看吗？”
  顿了许久后，这几个男生坐在岑清身后，这样问道。
  岑清想要摇头，最开始走来的男生却说，“要看看这个人什么意思吧？用情书恐吓你，未免太下流了。”
  他们皱着眉，好像是真的为他考虑一样。
  ……
  两分钟后，岑清期期艾艾坐在座位上，向后转身，指尖攥着那封粉色情书的边边角角，是真的很不情愿了。
  ……感觉里面会写很可怕的东西。
  三个男生有的撑在桌边，有的站在岑清身后，有个男生则直接坐在了岑清的后排，和他面对面，看着岑清泛粉的指尖，忽然笑了一声，语气很轻柔，目光里的爱慕藏都藏不住。
  “清清根本不记得我是你的后桌吧？”他说，“权缙一直在占据你的视线。”
  岑清脸上瞬间浮起一层粉。
  好像有些小尴尬，但语气却很自然，“唔，秦穆然……你难道不叫这个名字吗？”
  秦穆然一怔，瞳孔几乎是瞬间就兴奋地扩大。
  其他三个男生也愣了愣，不太自信地看着岑清，然后被这个漂亮又冷淡的少年，把他们的名字挨个说了出来。
  岑清抿着唇，眉尖蹙着，“你们还要不要看了呀？”
  几乎是在岑清说完他们的名字后，空气中便涌动起粘稠的气息，就像每一次都要经历的热烈的追求的前夕。
  ……没关系，能、能应付吧。
  岑清眼睫毛落着，语气轻飘飘的，好像随时能找其他人帮忙看情书一样。
  他们立刻认真点头，“看看看！”
  粉色的信封里，只倒出来一张卡纸，而除了第一句话，后面全是黏糊糊的表白，直到结尾才点明了为什么要拿岑清的头发。
  【像清清这样不缺追求者的美好存在，肯定不会注意到我的。】
  【西北楼下的人工湖，清清知道么？】
  【头发结成结，情意心连心。系上心爱的人的头发，扔到人工湖里，就有一定可能被实现愿望……】
  【猜猜我的愿望是什么？】
  ……
  寒冷再度袭上岑清的心口。
  男生们看完，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系统在脑海里说，【他们可能也在思考这个方法到底可不可行，毕竟和送情书的人抱有一样情感。】
  岑清默默地攥着桌角。
  红唇轻抖着动了动，系统看着像是，‘神经啊……呜……’
  “他的愿望？既然是送的情书，愿望岂不是众人皆知。”一个男生哑声道。
  高高低低的絮语响起。
  “无非就是想让清清和他交往嘛……”
  “也可能要许愿和清清亲近什么的，果然下流……”
  “说不定还许愿梦到清清做那种事。”
  “希望自己幸运到拿走贴身衣物不会被发现之类的。”
  岑清被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说的那么露骨的话，给震撼到了。
  看着他们完全是一脸正常的表情，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没适应副本的变态程度。
  手心泌出紧张又羞耻的薄汗，正要打断他们的臆想——
  秦穆然赞同地点头，“人工湖虽然一直被清理着，但是那里总是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其实，我们寝室的老三就是在那里给女生表白，然后被答应了，这个地方一直很有传说色彩。”
  “以前也是情侣最爱去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说着，忽然闭了嘴。
  “那里是校内一直流传的七大恐怖传说地之一，但也被称为告白圣地。”秦穆然抬眸看向岑清，贴心介绍，“清清一直不在意这些，可能不知道。”
  岑清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自觉就跟着他们的谈话走了……
  秦穆然语气低下来，似乎刚刚想到这个传说色彩的传奇性。
  “我不知道具体的仪式，但是我见过老三把他女朋友的头发，这么细一缕，编成心的样子……”
  他虎口握紧，做出一个很细小的圈。
  “你好像很容易被这种人盯上，”一个男生撑着桌面，垂眼看着岑清，“我听过很多了，男生女生，带着你的名字，做各种仪式，为了让你看他们一眼。”
  这话说的……
  好像你们不是这类人一样，眼睛都要贴上来了。
  他托着脸颊，范闷闷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好过分。”小声呢喃。
  男生们看着岑清半垂着的眼睛，眼尾尖很红，睫毛像是黑鸦羽做成的小扇子，在莹白脂玉般的脸颊上落下浅灰色的阴影。
  细小的红痣在阴影中有些鲜欲的艳丽。
  他就这样坐着，就好想让人抱抱他，亲吻那颗娇艳的红痣。
  或者再过分些……
  “我见过举行仪式没有成功的，”秦穆然忽然说，“好像有人知道自己的头发被扔进去之后，会再去捞起来，这样仪式没有完成，也不会出事。”
  岑清听懂了他的意思。
  自己的头发被随便扔到奇怪的地方，真的让他很恐慌，当然最恐怖的是，他居然还不知道谁干的。
  岑清看着这封信上的字迹。
  陌生、流畅，分辨不出主人是谁。
  他有些犹豫地说，“你是说，我去把我的头发捞起来，就没事了吗？”